“这个…”
李辰安犹豫片刻,面色古怪,遗憾道:
“此事已定,并不需云院长相助。”
“且你此刻名声一落千丈,方才肖紫衿为了…”
将鹿鸣殿发生之事一一道明。
云彼丘沉默许久,轻笑几声,自嘲道:
“果然人在做,天在看,报应啊!”
“也罢,此乃我应受之罪,云某怨言。”
“三殿下,多谢了!”
云彼丘抱拳行礼,失魂落魄的离开。
“角丽谯死了。”
云彼丘脚步一顿,回声问道:
“殿下此言何意?”
李辰安轻笑一声,走到他身边,拍拍他肩膀。
“我想告诉你,冤有头,债有主。”
“你云彼丘的悔过之意,李相夷看的很清楚。”
“他向来重情重义,想来早就原谅了你。”
“如今百川院解散,肖紫衿被我杀了,若你再自绝于世。”
“他定会同我辩驳一番,我这人怕麻烦,所以我不会让你死。”
“加入朝廷,传授机关术,我会让云彼丘‘死’在江湖中。”
一番言论,铿锵有力,言之凿凿。
云彼丘眉头紧皱,思索许久,反问道:
“殿下是在招揽我?”
“是在救你!”
“我若不愿?”
“送纪汉佛,白江鹤二人下去陪你,放心,李相夷不会知道。”
云彼丘:“……”
态度恭敬,言辞诚恳,作揖行礼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妨!”
李辰安颔首应承,顺手抓起他的手腕,三指搭脉。
“章门、太乙、天枢三穴堵塞,灵墟穴逆转。”
“虽毒入脏腑,一时半会你死不了。”
“速速赶去京城,去找一个叫玄三的,能保你不死。”
“切记,若你死在路上,我同样送纪汉佛二人下去见你。”
“不敢!”
云彼丘再次作揖行礼,忍住伤痛,运起轻功,迅速消失。
“辰安兄,你怎么把他放走了?!”
恰好方多病纵身赶来,目中不禁有些疑惑。
“没放走,我逼他去京城讨条活路。”
“若他再出事,李相夷不得活吃了我?”
“那倒也是!”
方多病收回目光,朝念娩殿望了望,挑挑眉,怂恿道:
“辰安兄,你就不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
“自然是有些好奇的。”
“那就由你去探听一番!”*2
二人异口同声,又互相嫌弃的看了一眼。
“聊!”*2
“对了,笛飞声呢?”李辰安猛地反应过来。
“奥,碰见一只海东青,他去追了。”
方多病随口一答,扭头,却发现李辰安一脸呆滞。
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疑惑道:
“辰安兄,你不会是担心笛飞声出事吧?!”
“放心,以他武功,就算失忆,也没什么大事。”
“不过他为什么要追一只海东青呢?实在是…”
“方兄,你可还记得在清源山时,颜用什么传的信?”
李辰安出言打断,眉头微皱,忽然想起,他曾吩咐颜,
待审问完成,飞鸽传信笛飞声。
“清源山?那不就是……”
话音戛然而止,方多病微微一愣,不由低喃道:
“若让颜碰见失忆的笛飞声,那他正在押送的武林人士…”
“万万不能让二人见面!”
猛地反应过来,方多病惊呼一声,人都麻了!
天知道,他在路过鹿鸣殿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鲜血横流,残肢断臂,尸横遍野。
虽然有士兵再挖土掩埋,可那一片地都被血染成了深红色。
剩余的金鸳盟部众及颜,早就杀红了眼。
这时候让颜知道,他最崇敬的尊上,被人下毒导致失忆。
那杀人泄愤都是轻的,盛怒之下,没准就带着人杀回来了!
“速去寻找。”
二人相视一眼,刚要走,听见身后响起李莲花的声音。
“发生何事?你二人为何如此慌张?”
不知何时换成一身素衣,李莲花疑惑的看着二人。
“这个…咳…”
李辰安轻咳一声,同方多病面面相觑,犹豫半天,尴尬道:
“没事儿,就是笛飞声他……”
将起因、过程、后果一一阐明。
“那还不快找!”
李莲花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只觉一阵心累。
“就去,就去,李莲花你心疾在身,切莫动怒。”
方多病安慰一句,拽起李辰安,迅速消失。
“世事常,想不到有一天,你竟会关心大魔头笛飞声。”
乔婉娩从暗中走出,话中略带几分调侃。
“其实阿飞…笛飞声他人不坏。”
李相夷解释一句,看着乔婉娩,辞别道:
“阿娩,昔日已去,勿要挂念。”
“今日一别,江湖路远,谨记,世上再李相夷!”
运起婆娑步,身形一纵,仅是几个呼吸,李相夷便消失不见。
乔婉娩痴痴的望着他消失的地方,眼角不自觉滴下泪水。
从一览书信,到驻足四顾门前,不再踏进。
从五十两的门主令牌,到一座‘楼里莲花清’的莲花楼。
从昔日的武林天骄李相夷,到医死人,救白骨的神医李莲花。
二人聊了许多,有心痛,有愧疚,有难以释怀!
可到最后,李莲花也是再劝她,向前看,不要被束缚。
“让我向前看,好让我看到你自绝于世吗?!”
拭去眼角的泪水,乔婉娩低喃一声,目光坚定。
她要去找碧茶之毒的解药,她不会让李相夷死。
云隐山!
忽然回忆起昔日,李相夷提及过的,师父师娘隐居之地。
二位前辈久居深山,不问世事,定不知李相夷近况。
只要她寻得二人,将情况阐明,以他们对李相夷的关爱,
绝对不会允许李相夷自暴自弃,自绝于世。
且二位前辈见多识广,内力又同宗同源,定有相救之法!
“相夷,等我!”
乔婉娩低喃一声,运起轻功,步法轻盈,转瞬消失不见。
不知名山谷,草地上。
几根木头搭建的火堆,熊熊燃烧。
一只被贯穿、剥皮的禽类,被烤的滋滋冒油。
李辰安,方多病,笛飞声三人围着火堆而坐。
“一刻钟,再等一刻钟,这只海东青最美味!”
往火堆里添几根树枝,再把冒油的海东青翻个面。
方多病动作熟练,目露精光,果然不愧,京城食香客的名头。
“你二人慌张失措,匆匆忙忙的追我,就是为了吃烧烤?”
笛飞声面色古怪,用近乎关怀的眼神看着二人。
嗯……很难评!
“谁说的?这不还要看信吗?”
扬了扬手中的信纸,李辰安瞥了一眼冒油的海东青,又爱又恨!
爱,是它一会儿会很好吃!
恨,是这倒霉东西竟然飞这么远,差点没给他俩累死。
奈何不得笛飞声,还奈何不了你?
一会吃,他连骨头都不吐!
目光回到书信上,李辰安阅览起来。
“啥玩意?!”不由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只见信上第一句话:三殿下亲启,我大意之下,把封磬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