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然在医院照顾了老爷子一上午,直到弟弟贝屃背着包风尘仆仆的赶来接替她,她才从医院出来,买菜回家做饭。
接下来的几天,老爷子时清醒时昏迷,一般是昏睡的时候多。每每醒来看见她,总要问她有没有找到朋友。
看着爷爷都这样了,却仍然惦记着她,贝然心如刀绞。
跟着师父学了近二十年的中医术,理智上她比谁都清楚,爷爷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但是情感上却不愿接受。
世间最难过最力莫过于看着至亲在你前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你却没有任何办法挽留。
这天晚上,贝然从医院出来后,心里实在难受,一时没忍住,寻了江边一个没人的地方,坐在台阶上捂着脸呜呜的哭。
哭了好一会,直到发泄的差不多了,方才擦了擦眼泪起身离开。
这段时间本就忙,她已连续熬了两个通宵。
又因为担心爷爷,已经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了,加上坐着哭得太久了,她起身的时候,脑袋一连晕眩,一个踉跄往前栽去。
贝然大惊,以为自己就要栽进江里洗个冷水澡的时候,突然身体被人从后面大力拉住往后一拖。
紧接着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在耳炸响:“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要寻死,你想过你的亲人吗?”
贝然被拽得生疼,借着朦胧的的景观灯,她看到男人满是愠怒的脸。
愣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赶忙解释道:“我没有要寻死。”
“还说没有,我亲眼看见你往江里跳的。若不是我拉着你,你这边已经落水了。”关哲远仍是余怒未消。
贝然双手摊了摊,顿时有种浑身长了嘴也说不清的力感:“谢谢你救了我。还有,我真的没有要寻死!
我只是一天没吃饭了,加上哭久了低血糖,起身时没站稳才会往前栽的。”
关哲远明显不信:“那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哭?”
说起这个,贝然看了看不远处的医院,又想哭了:“因为我......爷爷他......”贝然再度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关哲远听她说一天没吃饭了,又见她往医院的方向望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随即问她:“手机呢?”
贝然以为他想借打电话,便摸出手机递了过去。
谁知关哲远拿过她手机划拉了几下,接着又在自己手机上划拉了几下,然后把手机塞回给她。
“既然不是寻死,就快回去吧,别在这儿待着了。大晚上的不安全!”说罢,转身便走。
贝然接过电话,低头看了一眼。见自己的支付宝页面上提示收款2万元,她愣了一下瞬间明白这家伙定是误会了什么。
顿时哭笑不得,忙追在后面喊:“喂,大哥,你等等,我不需要钱,哎——你等下,我还给你。”
奈何这家伙身高腿长,贝然愣是没追上。走前头的关哲远,却以为她要脸面不好意思,于是走得更快了。
甚至是小跑起来,之后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子,疾驰而去,只留给贝然一管尾气......
贝然正愁上哪去找他呢。谁成想第二天去绿世界给请假的崔总监代班的时候,又看见了关哲远。
她有些欣喜地亲自迎上前去招呼:“又见面了,请问需要什么花?”
“你在这家店上班?”显然,关哲远也记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