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配被称为圣女。我只是一个卑微而可怜的少女。
我的名字是凯瑟琳·温莱特。并不是圣女,只是一名修道女。
我的人生至今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事情。
父母是虔诚的圣神教徒,祖父是王都下町的圣心教堂神父,我很早就失去了父母,成长在祖父身边。教会定义的恢复魔法和净化魔法天赋较高,由于在教会长大,我走上了虔诚的信仰之路,成为圣心教堂的修道女,全心全意地帮助人们。
如今,我明白自己的人生是多么的平淡奇。一切都是如此单薄。
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忆。与父母度过的幼年时光也只是模糊的存在,没有什么感伤可言。
走上信仰之路,是因为周围的人希望如此;为信众服务,是因为我理解这是值得的行为。我只是按照周围人的期望行事,毫自主性地为大家付出。
那时,我内心是否真的有意愿拯救人们,现在已不得而知。因为我只是在回应周围的期待。
我毫头绪地付出,不断遵循圣心教堂的教义,治愈受伤和疾病的人们,净化危害人民的亡灵。
我不接受报酬,持续这样的行为,渐渐被人们称为圣女。
那时的我充满困惑,名声不断上升,只因迎合他人的期待。尽管我从未因个人情感行动过。
即使被称为圣女,我的所作所为并未改变。只是不断地满足周围人对圣女的期待。然而,相比以前,我的生活确实变得更加轻松。只要使用圣女的名号,便能引来不断涌现的捐赠和援助。
我将得到的捐赠和援助用于人民之需。因为这正是周围人对我作为圣女的期望。
那时的我拼命地满足着周围人的期待。我一直在顺应他人的期望生活,如果我背离这些期望,我会怎样,我并不清楚,只是感到不安。
在同一座教堂里生活,即使祖父用悲伤的表情望着我,我也法停下脚步。
而我并没有意识到,这将成为教堂内不同派别争夺的目标。
我和祖父属于圣心教堂的保守派。
保守派强调坚守圣灵教的古老教义,认为教堂不应该持有权力,应该生活在平民中间,关心人们的生活,助力人们过上健康而宁静的日子。
被称为革新派的教堂与之敌对,他们认为教堂应该以神的名义保持神圣不可侵犯,拥有权威。
保守派将神的教导放在第一位,而革新派则把神本身置于第一位,两者的思想有着明显的不同。
在革新派看来,保守派像是在贱卖神赐予的神圣魔法,违背了神的教导,这会损害他们的权威。
像我们保守派这样,轻易使用神圣魔法是对神权的亵渎,这是革新派的观点,但实际上在保守派内部,这是一种统一的看法,可以提高神圣魔法的稀缺价值,进而提升掌握神圣魔法的教堂的权威。
对于革新派来说,他们真正的想法可能是,神圣魔法作为提升他们稀缺价值的工具,如果被轻易使用,他们的价值会下降。
此外,保守派的政治思想对于革新派来说可能也不吸引人。革新派已经在阿德拉王国的中枢渗透,但尚未获得较大的权力。
即使革新派对王国的贵族采取强硬态度,保守派可以以教会不应干预政治为由进行反驳,所以革新派肯定希望尽早排除我们保守派的存在。
革新派宣称王权是由神赐予的,虽然阿德拉王国的王室会庇护他们,以神的名义保证自己是合法的国王,但并不是所有贵族都接受了革新派。
因此,为了巩固他们的体制,革新派努力的排除保守派。
今后,为了让教会在政治上获得强大的地位,那些坚持教会不应涉足政治的保守派疑是妨碍的存在。
结果,属于保守派的神父所在的教会遭受了一连串的骚扰。由于主流已经是改革派,所以保守派很难向教会高层寻求帮助。
当然,我和祖父居住的教会也成为了目标。我很快就意识到了,改革派的目标是我。作为属于保守派,被称为圣女的我为人们进行救济活动而不求回报,对于改革派来说显然不怎么舒服。
祖父努力不让我担心,我很快就明白了他在处理各种事情。我看得出祖父渐渐变得憔悴。祖父从未向我解释过教会的内部情况,我明白这是为了不让我多虑。
但教会的派系斗争已经法掩盖,自然地传入了我的耳中。听到有关教会派系斗争的话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尽管想要满足某人的期望,但这可能会让其他人陷入困境。就像我的祖父一样。
我开始考虑以前从未考虑过的事情,开始对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感到困惑。
正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那个人——阿罗德大人。
那天,我正在与祖父一起居住的教会后面的墓地进行清理。就在那时,我被亡灵魔物袭击了。亡灵魔物的出现并不罕见。没有经过净化的尸体很容易受外界影响而变成亡灵。
尽管亡灵本身并不罕见,但出现的地点却是个问题。沉睡在墓地的死者都已经被净化,不应该有亡灵的产生。
亡灵出现的瞬间,我明白了。很可能这也是改革派的手笔。我已经理解,改革派早就开始明目张胆地试图清除保守派,但我没有想到他们会采取如此直接的手段。
教会出现不死者的传闻极其丑陋,仅凭这一点就会被认为是能的教会成员。尸体净化是极为简单的魔法,修道士没有不会的。因此,从墓地产生不死者之类的事情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教会成员故意疏忽或者能之类的情况,否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和祖父在经过完美净化的墓地做过可挑剔的清理,一千分之一的机会都不可能出现不死者。但如果真的出现不死者,那必然是外部势力的影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只会是革新派吧,我当时确信如此。
不管有什么原因,事实是教会的墓地出现了不死者,一旦这个事实公之于众,世人必然会对我和祖父的能力和工作产生怀疑。论如何,很多人只关注表面发生的事件。
当时我能做的就是迅速净化不死者,暗中处理,以免引人注目。然而,我的计划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阿洛德大人的出现。
不死者的头颅爆裂开后,过了一会儿我才理解了局势。四周一瞧,一个看起来比我年长一些的青年,正在聊地玩弄着一块石头。通常的话,我可能会告诉他有危险,建议他逃跑。但在那个时候,我立刻意识到我自己可能是个碍事的存在,于是我远离了面前的不死者群。
紧接着,另一颗不死者的头颅爆炸了。我毫不怀疑地理解,是那个青年所为。在那个青年轻轻挥手的瞬间,划破了风的声音,不死者倒在了地上。随后,面前的不死者群立刻停止了活动。
我面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只能呆站在原地。仅仅是投掷石头,那个青年就击溃了不死者群,我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那个人给人留下了强壮的体魄和锐利的面容的印象,但不知何故,不会让人感到难以亲近,反而给人一种柔和的氛围。
现在回想起来有些尴尬,那时的我竟然没有察觉那位就是阿罗德大人。
当时的我,居然只想着怎样妥善处理这一情况。首先表达感谢之情。
从那时起,我一直在考虑着如何才能保守教会的尊严,让关于亡者事件的事情保密,如何能够不让祖父担心和烦恼。我只考虑着自己的安全。尽管被人们称为圣女,但我深感自己太过可悲。
那时,我做好了接受任何请求的准备,然而阿罗尔德大人只是凝视着传达感激之情的我。他的目光仿佛在看着我,又仿佛在看着另一样东西。那双眼眸透露出深刻的思考,仿佛能洞悉我卑微的想法,我立刻意识到他已经看穿我,我法轻易地逃避,感到自己的卑劣,只能一言不发。
阿罗德大人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沉默持续了多久呢?实际的时间或许并不长,但对我来说却是漫长的永恒。在这段时间里,我内心的一切都被阿洛尔德大人看穿了,毫疑问。
不久,祖父走了过来,局面才得以平息。阿洛尔德大人不愿接受任何报酬离开,然而祖父阻止了他,坚持要付给他一些报酬。阿罗德大人显得有些困惑地接受了,但我们视了他的困惑,强行递给了装有银币的袋子。
虽然我们借口是报答他帮助了我,但阿罗德大人需多想就能理解这是为了让他保守关于教会不死者事件的秘密的封口费。
尽管明白这样做会贬低阿洛尔德大人私的行为,我们却奈地认为,通过付报酬来确保自己的安全更为重要。尽管没有任何谋算,我们还是选择了付出代价,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尴尬的是,那时的我们比起心灵的联系,更加相信金钱的联系更为坚固。因为我们见证了,誓言共同追随正确信仰道路的守旧派成员,却因金钱而轻易地转向了革新派。
我们曾企图以金钱解决卑微的问题,阿罗德大人究竟怎么想的,现在虽然不得而知,但那时的阿罗德大人,虽然顾虑着我们的心情,还是谦虚地接受了赏金,甚至对于我们那种践踏了阿罗德大人感情的行为,他还主动提供了帮助,显然是关心我们。
随后,阿罗德大人离开了教会。片刻后,我才终于意识到那位就是阿罗德大人。明明在外表上有许多可以识别他是阿罗德大人的特征,但我还是感到比尴尬。
阿罗德大人的传闻我也曾听说过。起初,他打倒了住在下町的恶棍们,掌控了下町的黑社会,成了粗暴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