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睁开眼,便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
这是我小时候的家,房间不大,只有七十多平米。
我抬头环顾了一下客厅,电视墙旁边的大头帖、漫画头像,还有我读幼儿园时得的几张奖状,都规规矩矩的贴在墙上,颜色依然新鲜犹如昨天刚贴上去一样,望着很熟悉、亲切。
这个家虽然小,还是四楼,又没有电梯,但是我很喜欢这里,这里装满了我童年的笑声和爸爸妈妈的唠叨声。
忽然,爸爸盛景豪和妈妈顾湘涵在卧室里争论着什么。
妈妈声音极小,透着些许胆怯,就像做了事的小孩,有些局促不安。
“我是……不会……答应……你的理要求的。”妈妈断断续续地说,可妈妈态度依然坚决,不容更改。
“你好好考虑考虑,不要急于否定嘛。”爸爸不依不饶,企图说服妈妈。
他的话就像枷锁急于去套牢妈妈。
此时,我不再沉默了,想去问问爸爸妈妈究其何事不能达成共识,既然是夫妻,为何两个人的劲不能往一处使?空气中怎么能飞出这么不和谐音符?有损一个和睦家庭的形象。
人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可他们却在喋喋不休的南辕北辙着。
如果说偶尔争论争论,调节一下生活的氛围也未尝不可。
可我早已经厌倦了这漫天飞舞着与家庭温馨和睦背道而驰的音符,如果继续蔓延,发展下去,势必会山洪暴发,那可是会伤及根本的。我可不想让这个家庭整天硝烟弥漫,战争不断。
现如今我已经条件反射了,每每听到这些不和谐音符,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发抖,内心说不出的哀伤和恐惧。
我真的好讨厌爸爸和妈妈这种不正常行为。
我爱他们每一个人,爸爸妈妈都是我最最亲的人,也是我从小崇拜的人。
可是很多时候面对着他们的怨怼,我心里的措近乎于绝望。
犹豫片刻,我终于放下成见做出了决定。
我扔掉手里的布娃娃,呼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个激灵,我给自己吓了一跳,重新蹲坐在了沙发上。
我不相信的望着自己的身体。
我……我……我……我的身体怎么这么小,只有六七岁的光景吧。我这是怎么了?
思忖片刻,我铆足了劲掐自己的手臂,痛的我直掉眼泪。那一节如藕一般白嫩嫩的手臂上,明显出现了一个红色指甲印,透着殷红,有血丝在皮肤上游走的感觉。
我蹙了蹙眉头。这不是梦!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我……我这是又回到了童年时光?有爸爸妈妈陪伴的时光。我重生了!真真的我又回到了童年!
我既兴奋又激动,还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难道生活真的没有抛弃我?我快乐的如同飞上九天的鸟雀,手舞足蹈,欢呼雀跃。
事实上,我真真切切的经历过爸爸妈妈的离世。
妈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和爸爸喋喋不休的“争论”,女人原本柔弱心细注定了她悲催的开始,妈妈时常处在阴霾密布的天空下,终于没能逃脱不建康的辐射得了肺癌。
发现症状,妈妈不是积极的治疗,而是放弃。她一直处于悲痛状态,一年多后,在给我过完十六岁生日没几天,妈妈就走了。
妈妈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小薇,我可怜的女儿,抱歉,妈妈没有能力把你养大成人,让你受苦了,你一定要坚强啊……”
眼里满满的不舍和奈,更多的是悔恨。
说白了,妈妈是被不幸福的婚姻毁灭的,这一切的根源都是爸爸招惹来的。
爸爸是在我一直对他仇恨中,得过切过,在我长到二十四岁。
刚刚被时间磨砺掉了些许我对他的仇恨,滋生出了些许亲情的嫩芽,还没有开花结果。他还没来得及享受长大了、懂事了的女儿的亲情报答,他就驾鹤西去了。
爸爸突发脑溢血,摔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他走的很突然,连一句嘱托的话都没有来得及给我说,就匆匆地去了天堂。
两年后和我相依为命的外婆,给我温暖最多的外婆也撒手西去。我的天空真的塌了,忽然我感觉自己是一个不详之人,亲人都一个一个毫不留恋的离我而去,没有一个人愿意陪伴于我。
我真真切切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一个人在这个薄凉的人世间漂泊着。
我时常感觉自己就是被放逐的蒲公英,论走往哪里能安家落户。
因为我孑然一身,孤苦伶仃,牵挂。
这一次我感冒发烧,很是严重,又人照顾,一个人在家艰难地撑着,我真的有点坚持不下去了,我想到了爸爸、妈妈。
如果他们都象别人家的爸爸妈妈一样健在,家庭和睦,我生病了也不会这么孤单难捱,爸爸妈妈一定会照顾着我,陪伴着我的。
那一刻我哭了,泪水如小溪般顺着脸颊流淌。抱着爸爸妈妈的照片,我大声地哭大声地叫:“爸爸,妈妈我好想您们。”
难受归难受、伤心归伤心,生活还得继续,脑袋的疼痛犹如万千蚂蚁食肉啃骨。
不住地咳嗽,咳得我肝肠寸断,撕心裂肺,我感觉全世界只剩下我的咳嗽声了。
那一刻我真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医生开的退烧药、消炎药、咳嗽药一大堆。我看说明书真的是与我的症状对症,可我喝了两天还是没有好转,我实在是受不了。
为了早一日康复,为了减轻痛苦,我就自作主张增加药的剂量,每一类型的药一倍增加,我喝完后片刻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