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0月鲁中的山区,八路军115师343旅2团三连伏击阵地,看着下面的日军运输车队完全进入伏击圈,连长苏豹大喝一声“开火”,瞬时枪声大作,伏击圈里的日军猝不及防下倒下去十几个。80米外的日军反应迅速,骤然遇袭却没有慌乱,纷纷依托车辆和路边石头为掩护,开始还击。苏豹设伏时就动了心思,部队都在路左边,日军自然占据了路右侧反击。看日军下意识地在路右边的几块巨石边聚集,苏豹嘴角微微上扬,手一挥,对面潜伏的爆破手猛的拉动拉绳,十几捆集束手榴弹爆响,处于杀伤半径内的鬼子被炸的一片鬼哭狼嚎。
苏豹看时机正好,马上命令“司号员吹响冲锋号”,在嘹亮的冲锋号声中,全连一百多人挺着刺刀就冲到了日军跟前。刚被爆炸冲击的日军明显还要顽抗一下,带头的军曹一声鬼叫,剩下的三十来号鬼子集体退掉子弹,自发结成两三人的小组,各个眼神中透着一股疯狂,闪着寒光的刺刀直指冲过来的八路军。
二排长李龙二话没说,一枪打在鬼子的肚子上,鬼子惨嚎一声,倒在地上,其余的鬼子齐声大骂“八嘎”,战士们有样学样,几分钟后,运输队的一个小队日军就全部被消灭,只剩下二十多个车把式趴在地上,抱着脑袋。指导员王二虎拎着驳壳枪指挥战士们挨个给鬼子补刀,打扫战场。看着二十多辆大车上装的满满的棉衣和粮食,王二虎高兴坏了。正在纳闷苏豹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就看见几个战士围在一起,喊着“连长,连长。”王二虎心里一沉,命令部队抓紧打扫战场,收集武器弹药,自己三步并做两步到了人群边。分开人群就看见老伙计苏豹倒在地上,脑袋上挂了彩,人还在昏迷状态,王二虎仔细检查了一下,感觉不像是枪伤。旁边的卫生员李卫红低声说,“指导员,连长好像冲锋时摔倒了,看这样子是脑袋碰到了石头,身上没有枪伤,也没有弹片伤。”王二虎顿时松了口气,伤口包扎好,就安排一班抬着连长行军,自己催促部队抓紧时间撤离。
这次战斗完全是一场遭遇战,本来三连是奉命阻击敌人的,大部队的目的地是到鲁中山区开辟抗日根据地,日军的飞机发现了我军行踪后,安排了日军主力围堵,为了摆脱日军,2团负责阻击敌人,自己的连又负责掩护2团转移,一场恶战后,3连终于撤了下来,但是和主力部队的联系已经断了,原来约定的汇合地点看来是过不去了。行军途中前哨发现了这支鬼子的小型运输队,押队的鬼子只有一个分队,不到五十个,对于已经和鬼子在晋察冀厮杀了一年多的八路军来说,这简直是送上门的战功。本着有便宜不占就是吃亏的原则,苏豹和王二虎简单商议之后就安排了这场伏击。看着车上的棉衣和缴获的四十几条枪,三千多发弹药,王二虎心中很是满意,尤其是这些棉衣,可算是解决了部队的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打扫战场时还缴获了一份军用地图,这可是好东西,有了它,下一步的行动就有了指引。
晚上部队在一个破败的山神庙宿营,安排好明哨和暗哨,王二虎就到了苏豹这里,老伙计已经醒了,就是看着有点不正常,眼神呆滞,全然没有了以往的机灵劲儿,这让老王心里一沉,“不会是摔傻了吧?”悄悄问了问卫生员,李卫红这个七尺汉子也说不上个啥。
此时的苏豹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冲锋时一脚踩到石头上滑倒了,紧接着脑袋就撞到了什么东西上,昏了过去。然后他脑子里就多了好多东西,就这半天的时间,他好像以另一个人的身份过了几十年,还是在队伍里,枪变了,能连发,跟花机关似的,还有专门打黑枪用的叫什么狙击步枪,好多的炮,还有自己跑的炮车,印象最深的就是十几个人一起训练,一起执行任务,各种不同环境的战术,对应各种装备,好在军徽还在,还是自己的队伍,最后就是执行一次任务时掩护战友撤退,一颗炸弹在自己身边爆炸,自己应该是光荣了,可睁开眼又看到了李卫红的大脸,还有边上的王二虎,苏豹有点搞不清楚了,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梦。
使劲儿摇摇脑袋,苏豹知道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赶紧起身,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找一个立足之地,不然东走西撞得迟早出问题。王二虎看苏豹起身,就知道他恢复的差不多了,几句话把这一天多的情况说清,“我考虑眼下最紧要的是找一个立足之地,先站稳了脚跟,再想办法和大部队联系。”苏豹点点头,“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这附近敌情不明,不能盲目行动了。看看那份地图,附近有没有什么大点的山,咱们先找个山村立足。有这次缴获的棉衣,起码解决了咱们一半的问题,剩下的只要有粮食,咱们就什么都不怕了。”王二虎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这里怎么样?”苏豹看了看,脸上露出了笑意,“好地方啊!有山,有平原,能打能藏,还能搞到粮食。老王有你的啊!”
经过两天的行军,部队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狼山。
路上的两天时间,苏豹初步捋清了脑子里面的问题,就当是一场梦吧,但是梦里面的经历和知识让苏豹对于战争有了更深入的理解。正在队伍里边走边想,突然就听到前面一声枪响,苏豹马上就是一个激灵,快速命令部队停下,就地准备战斗。王二虎说话间就从后面跑了上来,“老苏,咋回事?”苏豹凝神听着动静,判断响枪的位置和距离,“不知道,一班的前哨还没回来,你守着队伍,我带几个人上去看看。”说罢,抽出驳壳枪,带着二班冲了出去。
没走多远,又是一声枪响,几个人停下脚步辨别了一下方向,放慢脚步,打开保险做好战准备斗。苏豹已经听出这不是日军三八式的枪声,反而像是汉阳造,前面应该不是日军,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