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魏思羽找了一个手电筒,关掉手机的闪光灯,尽可能的降低声音,可是背对着他,根本没睡着的傅承听见很多声“咔咔~”的拍照声。
漆黑的夜里,这清脆的声音却像扎在傅承心口的刀,声声催命,可怜他连捂耳朵的动作都不能做,只能自欺欺人的闭上了眼睛,狠狠压制自己逐渐加速的呼吸频率。
好不容易坚持到魏思羽离开,门锁轻轻落下的声音解放了他,捂着心口转过身,看向笔记本电脑的位置。
发现电脑还在原位,屏幕也关着,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很好,魏思羽果然是重生的吗?
以前他每每得手以后,都不会做这些掩饰的,就故意让傅承知道,他做过手脚,让他难堪。
傅承觉得自己实在可笑,滑天下之大稽,重生又怎么样,他依然不会爱自己,只不过是伤害加倍,真的很没意思。
强烈的挫败感和深深的绝望,让他一夜未眠,辗转反侧,想着天亮怎么样和魏思羽开口,提离婚,或者分开之类的。
他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现在分开,总比到上一世的那时候要强很多,至少不会把仇恨积累的那么多,还是趁早保持距离的好。
返回卧室看了照片的魏思羽,也好不哪儿去,急的一夜没睡,熬夜分析了傅承的这些病例、医学报告、各种现在服用的药物。
发现傅承现在名副其实的是一只纸老虎,身体各方面都在亏空,在走下坡路,一米八八的身高和刀削锋利,冷冽、凌厉的眼神,都只是他的保护伞而已。
实际上他的身体健康已经刻不容缓,急需修整保养,不应该再这么周旋在那些尽的商战、开不完的会、应接不暇的酒会上。
心脏、胃、肠道,都不太行,光靠吃药根本不能完全痊愈。
尤其是那张烟雾病的病理报告单,烟雾病是比哮喘症更要命的病了,哮喘病发有药,有前兆,临床表现明显。
烟雾病却是一种外表看不明显的脑部疾病,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疗,只有在轻症的时候保养,周围24小时得有人看护。
因为万一突然加重,没人及时发现,直接会脑颅出血,危及生命,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比如中风、植物人、癫痫、痴呆……
这种病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手术,做血管搭桥,重新造一个血液循环才行,傅承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摊上这么个破身子。
不行,魏思羽更坚定了之前准备辞去医院院长一职的想法。
笑话,学医到现在,枕边人的病情这么重他都不知道,除了傅承故意隐瞒之外,他也是得多不上心,才会一点都没发现呢。
一遍遍的翻看照片,他下定决心,不但要辞去职务专心照顾傅承,还要学习金融方面的业务,恶补一下,把自己的公司先接过来。
管他赚不赚,亏不亏的,总之不能让傅承再压这么多担子在身上,傅家他暂时没资格管,也没能力管,至少自己这边先给他把担子卸了。
A市两大巨头集团公司的业务和管理同时在他身上,怎么行。
重活一世,傅承在爆炸现场浑身浴血的样子,时不时的就会闪现,在他记忆里、噩梦里、闭目养神里,总之让他很不安,很害怕。
早晨天还没亮,魏思羽就顶个熊猫眼起床了,他要快点去医院,把那边的事交代清楚,安排一下,好尽快全心投入傅承身边。
急急的做好早餐,用保温桶装好,放在厨房的餐桌上,还给傅承留了个便条。
临走时去傅承的房间,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脸色正常,才放心,悄悄的出卧室,梳洗完拿上车钥匙,驾车驶出骊山别院。
二楼听到汽车发动和远离的声音后,傅承也精打采的起床,拿出家里基本没用过的行李箱,收拾起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