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紧紧握住顾长生右手的女儿，还有她脸上害怕又彷徨的神情，余方明才彻底相信顾长生所说的一切，一直强忍不落的泪水也终于决堤。

铁汉柔情，此时此刻，他难得露出了自己的软弱。

徐慧早已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了。

谁能想到，再次和女儿相见，竟已是阴阳相隔的状态。

“潇潇，对不起，都是爸爸妈妈不好，是爸爸妈妈做了……”

余方明现在脑中虽然发懵，但他还记得顾长生刚进门时说的话。

“这位……小兄弟，你真的可以救潇潇？”

他一脸希冀地看着顾长生，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想到自己差点对其动手，余方明就恨不得马上钻进地洞。

若是对方脾气差些，按照自己方才的态度，此时甩手走人也是很正常的。

医院宣布了女儿的死亡，他才会以为顾长生说的话是在拿潇潇开玩笑。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可以救一个“死人”，但他不仅带回了潇潇的鬼魂，还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单凭这一点已经不是常人可以做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

何况他和妻子真的希望女儿可以回到他们身边。

“我可以救。”

顾长生淡声说着，还不等余方明和徐慧露出惊喜，又是话锋一转。

“但是余先生，”他脸上波澜不惊，“从潇潇走进我店里那一刻起，她想的一直都是让你们再生一个。”

“或者说，她根本没有生起过要再陪你们走下去的念头。”

夫妻俩茫然地看着头发湿乱、面色苍白的余潇潇，一阵心如刀绞。

“都是我们的，我们不该逼她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她应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而不是按照我们的意愿走一条充满压抑与痛苦的前路。”

“她应是那天上展翅翱翔的鹰，而不是那被囚于笼的折翅山雀。”

“从前是我们不好，我们对她要求太多，忽视了她根本的自由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