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连朴瞳端起碗筷刚坐下,卧室里便传来婴儿的哭声。
“老公,芽芽醒了,估计是饿了,你去给她冲奶粉吧。我一早上滴水未进,现在有些低血糖。”
连朴瞳苍白着脸看向丈夫郑棱默。
“哟、哟,这就开始使唤我儿子了!”
郑棱默还没说话,一旁的婆婆便阴阳怪气的说着,“谁没生过孩子啊,谁没有一大早就起来做事啊,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么矫情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老郑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呢!”
郑家重男轻女,自从她生下女儿,婆婆的嘲讽更甚从前。
“就是呢,我哥每天工作这么辛苦,你就在家带带孩子,多么清闲。”
小叔子郑榜雄在一旁帮腔。
连朴瞳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她看着一言不发低头吃饭的丈夫、看着事不关己的公公、看着一脸看热闹的小姑子,只能咽下委屈,放下碗筷去给孩子冲奶粉。
在接开水烫奶瓶的时候,由于低血糖导致头晕没看清,开水直接洒在连朴瞳的手上,她的呼痛声只换来婆婆的冷嘲热讽。
等喂孩子喝完奶、哄她睡着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连朴瞳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饭桌,映入眼帘的是一桌残羹剩饭。
可能是饿久了,看着这一桌的剩菜剩饭,连朴瞳只想吐。
看着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丈夫,连朴瞳只觉得心寒。
她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会吃人的“家”。
脑子里一片迷茫、心里止不住的难过、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反复,不断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没有做好。
不知道在楼道里爬了多少级楼梯,连朴瞳到了楼顶。
晚秋的风里掺杂几丝冷意,让她清醒过来。
“喂,妈,我想带孩子回家住几天,可以吗?”
冷静以后,她拨通了妈妈的电话,语气里带有希冀。
“你回来做啥?家里没你房间,你弟弟带女朋友回家了。你一个嫁出去的大姑姐回来像什么样子。你给你弟转一千块钱,你弟带女朋友出去玩需要花钱。”
刑媥不耐烦的语气响起。
泪珠不要钱的往下落。
没听见连朴瞳回话,刑媥提高了嗓门:“哑巴了?跟你说话呢!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自家亲弟弟都不帮,真不知道养你……”
“砰”的一声,连朴瞳猛的把手机往墙上扔去,手机顿时便碎成几块。
刑媥辱骂的声音戛然而止,连朴瞳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多了。
她蹲下身子,双手紧紧地抱住不断颤抖的自己。
她想不明白,自己也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她所做的一切都要为弟弟让路?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是女孩吗?
没有娘家撑腰,她在婆家受到的委屈只能自己扛。
从小受到的不是偏心对待便是打压,让她没有勇气为自己鸣不平。
不知道哭了多久,连朴瞳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她跌跌撞撞的向着天台边缘走去,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指引着她。
不知不觉中,她便站在天台边沿上,摇摇欲坠。
“从这儿跳下去,你就解脱了,跳啊……”
心中数的声音叫嚣着,“跳下去,你就再也不用听到妈妈偏心的话了,你再也看不到婆婆尖酸刻薄的嘴脸了。
跳下去,一切就重新开始了。”
这声音越来越大,连朴瞳眼里的光在一点点消散,她慢慢抬起左脚。
“你们把我最后一张卡冻结了?!那是外公给我的!不是你们给我的!”
易曙光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向手机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