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静带着实习警察小周走进审讯室，聂薇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你们还没有找到杜依然？”

邱静停顿一下，“我不能向你透露案件的相关进展。”

“那就是没找到。”聂薇有自己的答案，她看着邱静，“要是她有消息你们早就来找我了。”

邱静坐下来，“距离杜依然失踪已经过去9小时，这期间你有想起什么来吗？”

聂薇摇头，“我不知道她在哪。”

“那就详细说说你们的第二次争执。”邱静将记录本翻到新的一页，摘下笔帽放在一边备用，“一句话都不要漏。”

聂薇低着头，右手不自觉地抠着左手手指上的死皮。

“现在秀川县能出动的警力全都在找杜依然，只有我在这里。”邱静鼓励聂薇，同时也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态，“可以听你慢慢说。”

聂薇抬头看向邱静，声地叹一口气，“可能有点聊。”

邱静微笑一下。

聂薇不再抗拒，她将跟杜依然第二次争吵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复述给邱静，包括争吵时说过的每一句话。光是这个，聂薇就花了半小时才讲完。

“我们都太清楚对方的痛处在哪里，一撕一个准。”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抬眼看向邱静，“张警官说我很强势，实际上正好相反，我原本是个极度内向的人。邱警官，你知道内向的人怎么交朋友吗？”

邱静顺着她的话问，“怎么交朋友的？”

“他们就只是出现在人群中，等着被外向的人认领。”聂薇叹了一口气，“我就是被杜依然认领的朋友。我们的习惯、喜好、三观都有很大的不同，相处起来常常觉得累。在我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变成了负担就应该放手，可这件事从来都不由我决定，我法拒绝她的要求。”

邱静是个合格的听众，适时发问，“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快毕业的时候，我找工作受阻，一度考虑回夏川老家。是杜依然劝阻了我，她说我们要一起留在北京。”聂薇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后来，我们都顺利找到工作，可惜，只过了一年，她就放弃了。我不理解她这个决定，她那么优秀，又受欢迎，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我得不到的机会，但她就是放弃了。”

“分歧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聂薇在回忆中皱起眉，“尤其她草草地相亲、结婚之后，她的老公根本配不上她，她那个婆婆又很难搞。我觉得她选了，所以常常控制不住地指责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入那样的境地。”

邱静忍不住说，“你没想过尊重她自己的选择吗？”

“如果她过得幸福我会的。”聂薇苦笑一下，“可她没有。”

邱静不好评价别人的友情，她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本子，上面还是空白的。她没有找到可疑的疑点，也没有值得记录的信息。

聂薇看不见邱静的本子，但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邱静的举动。

“现场是不是没有发现其他人进入的痕迹？”

邱静抬头看她，没说话。

“如果有其他人，我的嫌疑就会被排除，你们也就没必要深究这些细节。”聂薇自行分析出答案。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被扣出血痕的手指，自言自语般低声说，“只有我和杜依然两个人，所以我的嫌疑最大。”

“我们会拿证据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