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自打谢嘉陵见过白珩后,白珩身后就多了一个小尾巴。
听课一块儿,放学一块儿,吃饭一块儿要不是两人不同屋,谢嘉陵极有可能跟着他一块儿睡觉。
当然,即使是白珩也法让谢嘉陵改掉不上早六的毛病。
对此,谢嘉陵表示:儿子都这么大了,也没必要试试看着了。
而白珩大抵是从未见过如此阵仗,从一开始的推拒到后来的比习惯。
于是当夫子再次得知某人又未上早课时,白珩破天荒的帮忙说了句话:“谢琰知自己不能早起,故常常学至深夜,以补白日之不足。”
夫子对于他这个得意门生自然颇为信任,点了点头,便如往常一般略过此事了,只是对于谢嘉陵又改观了些。
早课下了后,谢嘉陵又蔫儿吧唧的过来了。
走到白珩身边,自然而然的伴着哈欠打了个招呼:“哥哥,早。”
白珩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昨日可是没睡好?”
一听这话,谢嘉陵没骨头一样倚在他的怀里,道:“起得太早了,好困。”
对于这么个小不点,白珩觉得自己的底线一降再降,听他说困,便选择性的忽视外面的天光乍亮,比自然的说:“确实太早了,可要再睡会儿?”
此时离开课还有两刻钟。
谢嘉陵瞬间感叹:不愧是我的好大儿啊!
于是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靠着白珩睡了过去。
白珩倒也一动不动让他靠着,甚至在吵闹声较大时贴心的为他捂了捂耳朵。
下一节讲课的夫子:……罢了罢了,眼不见为净。
约莫一刻钟后,谢嘉陵缓过劲来,又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的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下一节课,正巧是经史课。
这位夫子名韩尚,胡子花白,一看年岁就不小了,但表情严肃,身板挺直,在一众学子中颇有威慑力,可以说是最像“夫子”的夫子了。
他进来后,先环视了一周,看着谢嘉陵神采奕奕的样子,眉眼缓和了几分,但也未阻挡他抽查古文的步伐。
“一刻钟后,抽查背诵。背不过,就抄,抄到背过为止。”
一群小孩摇头晃脑的背诵起来,谢嘉陵实在受不了这种背诵方式,但为了更加合群,只得用声音掩饰尴尬。
韩尚走到他旁边看他如此卖力,不由摸着胡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一刻钟很快就过完了,他随意叫起一个人来:“你,背诵《学而篇。”
那人一惊,但总归是在夫子的川子眉中磕磕绊绊的背完了。
又提问了几个同学,总体情况还算可以,韩尚也并未生气。
又提问完一个后,韩尚不说话了,直把那小孩吓得够呛。
少顷,他道:“白珩。”
白珩动作从容地起身,看向夫子。
韩尚道:“当今世道,何以为仁?”
白珩思索了一会儿,答道:“上行下效,隆礼重法以为仁。”
韩尚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只是叹了口气。
回到讲台,他凝视着四周,道:“你们呢,何以为仁?”
在众人思考间,他又道:“谢琰,你来说说。”
“重法而后施法,施法而后富国,富国而后强兵,强兵而后谈仁义。”谢琰看着夫子的眸子,比认真道。
没有人比他这个作者更清楚这个“大雍王朝”到底是个怎样的烂摊子。
内忧外患,积贫积弱,内部结党营私,外部又有突厥虎视眈眈……可以说,在这种情况下,“仁义”二字毫用处。
白珩听到他的话,眼神一亮,颇有些惊讶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