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咬牙,“大娘子,奴婢斗胆,将军已经去了,大娘子不必待这群人这样好!”
岑娇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我有数,只管去吧。”
海棠还是有些不放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拿着首饰叫小厮去当了。谁知第二日,岑娇又拿了两个要她去当。第三日也还是如此。
海棠坐不住了,春杏将她拦下。
“且看看吧,我看着大娘子和往日不大一样了。”
从前还在闺阁时,小姐便对梁将军芳心暗许,得知能够嫁入梁府更是高兴得睡不着觉。
大婚当日,将军连合卺酒都没喝,更别提洞房。
大婚第三日,宫里传来旨意,要梁将军守边。旨意上说,可以带新夫人一同前往,将军不肯。
岑娇操持全府上下,孝敬长辈婆母。夜里还会偷偷思念将军,暗自垂泪,偶尔也会去一两封家书。
如今都不去守灵了,大概是将军去了,这次的事情也叫小姐彻底看清了这一家子。
出殡的那一天,岑娇没去。
等他们回来了,岑娇被叫到了堂上。满屋子的人,一看就是要审判她。
梁夫人疾言厉色,“你给我解释清楚,那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梁家怎么娶进来你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儿媳!”
嘴上说着要人解释,实际上,连句话都不给人说,就直接定罪。
岑娇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母亲比我更清楚。现下,府上没有外人,母亲便想将这件事情推到我一个人的身上?可如今不止是我心里清楚,世子爷也清楚。他那里不是最要紧的吗?”
梁夫人脸一下子绿了。
二婶见状忙道:“岑娇,你是怎么和你婆母说话的!今日出殡,你也不去,你眼里还有没有梁府,有没有你婆母,有没有许哥儿?”
岑娇望向梁夫人,“不是那日母亲叫我好生休息的吗?还派人到我院子门口盯着我。昨日我想守灵,都将我拦了。”
梁夫人冷笑,“巧言令色,欺瞒长辈,与人苟且,不敬夫君。今日我便要罚你,正一正家风!”
家风?
梁府还有这东西呢?
二婶忙道:“嫂子别生气,岑娇这次虽然荒唐,但之前照顾家中没有功劳有苦劳,不如让她将功赎罪。”
梁夫人并不言语,算是默许。
二婶道:“如今许哥儿去了,家中男丁就剩下稚哥儿一个,你婶子我也不大管得住他了。你好好提点着他些,让他考上功名,为梁府增光。”
岑娇暗自冷笑。
一唱一和,想把梁稚塞给她。
前世也有这回事。
葬礼结束,他们便说梁稚是梁府的希望,要倾全府之力栽培。她是管府的大娘子,又是长嫂,责旁贷。
她当时也觉得有道理,接过这个担子才发现,梁稚简直烂在根上。
嗜赌好色。
上一世她为了让梁稚学好,下了不少功夫。用自己的钱填了他的赌账,遣散了他屋子里的莺莺燕燕,给他请最好的教书先生。
到头来,梁稚向梁知许诬告她勾引他!她被梁知许责了家法。
这一世再来,她可不想管。
“这怕是于礼不合,我虽是长嫂,但也是女子,总是提点朝夕相对,难免落人口实。梁府才刚出了事……叫人知道怕是不好听。不如为稚哥儿娶个贤妻看管着,名正言顺。”
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许哥儿才刚刚入土,你就要让稚哥儿娶妻?!”
岑娇默了默。
“那母亲和长辈们实在觉得我有,还是罚我吧。”
想要我去当冤大头填赌债,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