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来得快,恭敬地将账本奉上。
岑娇翻了翻,并未看到漏。
管家道:“刚办过将军的葬礼,账面上的银两本就少,再加上那笔赌债。实在是拿不出钱了。”
岑娇问:“赌债是昨夜还的?”
“可不是?赌坊那边实在是催得紧,小公子都不敢出门了。”
岑娇合上账本,“那将军府名下的铺面呢?”
“可动的钱也不多。”
“账本呢?”
“大娘子要看铺面的账本?”管家有些意外。
岑娇管家多年,只在刚来的时候兴师动众地查过底下的账,后来没再查问过。
管家道:“只怕是有些来不及。”
“妨,你去取来。”
管家应了一声,去了。
岑娇又差了个下人去二房那边问问赌债的事情,人刚进去就叫打了出来。那边的二婶还在气头上,嘴里不干不净得骂个没完。
海棠听到了,抄起墙边的扫把就想去说理,被岑娇拦下来了。
“陪我去找一趟二叔。”
“二爷怕是在铺子那边。”
“那就顺道去看看铺子。”
小厮套了车。从梁府出来,先去了最近的铺子。岑娇叫停一停,马车便在旁边的巷道里停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岑娇问:“我们停了多久了?”
“小半个时辰。”
“这儿进出的有多少人了?”
海棠回忆了一下,“二十五。”
“找人记一下底下铺子的人流。”
海棠应了。
岑娇才叫马夫扬鞭。
梁二叔今日在的是一家酒肆。
岑娇戴着帏帽,从后门进,上三楼。
梁二叔正在里头查账,听到下人通报起身,“娇娇怎么来了?”
“来跟二叔订些酒,再顺道问二叔一些事情。”
“可是为答谢宴订酒?我已经拟好了单子,都是好酒,价格嘛,稍微贵一些。不过绝对体面尊贵,娇娇看看?”
岑娇接过单子,扫了一眼,确实是一批好酒。
她将单子放下,“今日听管家说,账面上支了五千两给稚哥儿平赌债,不知二叔可知道此事?”
二叔目光闪烁了一下,态度不复刚才客气,道:“确有此事。”
昨天家里前脚出了把老婆卖进青楼的事情,后脚赌坊就闻风而来。不拿到钱,就赖着不肯走。
赌坊的事情要是再闹出去,他以后都没脸出门!
三房给出了个主意,先从公账挪,再将答谢宴的事情交给岑娇。账面上拿不出钱,就得岑娇自己补。
岑娇道:“稚哥儿年幼,容易受人影响,走入歧途。我想着,是不是给他换个严厉些的教书先生为好?”
二叔都做好和她争五千两的准备,没想到岑娇开口说的是教书先生的事。
岑娇:“日后,还要指望稚哥儿考取功名。此事,尽快为好。赌坊那边,二叔也可提前通个气,不许他们放稚哥儿进去。”
二叔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至于这酒水单子,我自然是信得过二叔的眼光的,但我得拿回去给母亲过个目。”
“好。”
岑娇没再逗留,拿着单子直接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