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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铭泽自小与邱文珏一同读书长大,从不对他隐瞒什么,那日萧寒昀将他送至邱文珏手上后,他便先随邱文珏到丞相府住下。
一路上他都在和邱文珏商讨,如何在不丢天子颜面的情况下,告知文武百官和百姓他回来了。
朱铭泽一进屋,便将身上裹了数日的汗浸衣物脱下扔到地上:“朕要沐浴!”
邱文珏拿来一些衣物:“这是臣的,委屈陛下了。”
“妨!”朱铭泽示意邱文珏将衣服放到一边,“还有吃的,这几日朕都要馋死了。”
“陛下放心,臣早就吩咐下去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
“陛下。”邱文珏欲言又止。
“什么?”
邱文珏停滞片刻,问:“那人,果真是菁关主将?”
“那还能有假,萧寒昀不仅是这次的菁关主将,还是托孤大臣。”朱铭泽闭上眼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若不是他有求于朕,朕早就变成孤魂野鬼了。”
邱文珏若有所思:“臣先告退,陛下随时吩咐臣便可。”
全部收拾妥当,夜幕早已降临,朱铭泽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睡个觉了。但他心事太重,一闭上眼就是皇叔与文武百官一脸窘迫看着他的样子,若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他这次可真是丢大人了。
朱铭泽自小便没被寄予厚望,换句话说,先皇并未以储君的身份要求他,只想他做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皇子就罢。因此在突然被立为太子之前,他对治国之道一窍不通,成为太子后的第二个月先皇便因病驾崩,而他也在懵懂中登了基。
自此,朱铭泽一下就改了心性,他不是不想做一个好皇帝,只是他不懂的东西太多了,又想尽快做出点事来使大辰上下臣服,因此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朱铭泽翻了个身,将头蒙在被子里,他也不明白,为何近几年发生了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若父皇母后还在,若皇姐也在……
“陛下睡了吗?”
门外传来邱文珏的声音,朱铭泽有气力地应和:“进来说。”
“那臣便进来了。”
邱文珏先是对朱铭泽作揖,而后说道:“臣想到既不让陛下丢龙面,又能告知大辰上下,陛下安全回来的办法了。”
朱铭泽猛地从床上坐起,一脸新奇:“什么办法!”
“臣,现在还不能说太多,以免节外生枝。”
“那朕要如何做?”
邱文珏笑笑:“陛下先不用做什么,即刻进宫便可,臣自有安排。”
“现在就进宫?”
邱文珏点头:“没。”
“好……”朱铭泽想都没想便起来穿上外衣,“快走快走!”
离京已经数月,朱铭泽不止一次怀念宫里逍遥快活的日子,只要能尽快回到皇宫,他是一刻也不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