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上的疲倦经过几日休整,也基本消散,朱铭泽清楚有些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拖得越久反而越容易节外生枝。
即便不上朝,邱文珏也时常往返皇宫,只是他的车子已没了两年前的殊荣,连皇宫的门都不能进,他与朱铭泽二人只能下车步行进入。
朱铭泽低头跟在他身后,四下环顾见没人留意他们时,便快步走到邱文珏身侧,低声问:“这两年,你们可有亏待过铭远?”
邱文珏哂笑,似在嘲讽他一个深入险境之人,竟还有心思关心他人安危。“那日你也看到他了,好好的何人会刻薄他。”
朱铭泽也知道,朱铭远怎么说也是一枚他们用来掩人耳目的重要筹码,至少在外头还没人敢对他不敬。
只是两年已过,当初一些有关朱佑意图篡位的证据,定然都被他收拾干净了,此刻又该从何处开始查起?
“皇上不理朝政,大小之事皆由王爷代管,因此王爷也几乎将府邸搬到了宫中。”邱文珏用余光扫视他一眼,淡然说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哪个大臣家遇上了什么事,最先得到消息的,除了那些官员身边的贴身侍从,便是宫里的闲杂宫人。因此若想打听王爷在宫内的行止,也可先从这些人入手。”
二人停下,望向前方三四个簇头交谈什么的宫人。朱铭泽虽承认自己不算聪明,但也知晓这些人的嘴有多杂,你向他们打听完事情,一转头你便也成了他们口中的故事。
这个方法绝对行不通,不知邱文珏提出这个来,是真不知这些宫人的脾性,还是另有所图。
“可你所知道的内情,定然要比他们听来的准吧。”
对于朱铭泽的询问,邱文珏一丝也不意外,眼睛依旧盯着那边的宫人,语气却奈:“他们根本就不信任我,商讨事情时,从不让我在场。”
“不信任你?”朱铭泽有些惊愕,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有几分道理,“当初若不是你,他们的计谋可就难以得逞了。虽说确实是卸磨杀驴,可你这种连挚友都会背叛的人,谁又敢相信。”
“挚友?”邱文珏竟哑然失笑,“你何曾真正将我当作朋友了?自小你便是主,而我只是个为换取君王信任培养出的棋子罢了,你拿我作朋友,真是万万不敢当。”
朱铭泽细细琢磨他话中的意思,忽然意识到什么,勃然变色:“你早就知道!”
邱文珏不仅面惧色,反而理直气壮:“不然呢,你以为一个父亲,为何要让儿子自小陪伴在一个他将来要扳倒的人身边?”
朱铭泽怒气填胸,还不待反驳,邱文珏便又说道:“你终于当上太子的那刻,所有人就知道离成事不远了。”
“果真是你们!”朱铭泽气结语塞,“我就知道……就知道皇姐的病症也定然是遭到了你们这些反贼的毒手!”
“反贼?”邱文珏冷笑,“到底谁是反贼,眼下可不好说。”
“你......”朱铭泽气愤交加,可他知道此时此刻不是跟邱文珏翻脸的时候,只能强压心中的怒火,“你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既然我能回到大辰,便一定做足了准备,岂能被你的三言两语哄吓到。”
话刚说到此处,便听一个尖细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皇上——皇上您慢点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