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住一些人的名字与官职,又打算到街上去,从百姓口中寻些蛛丝马迹。刚至府门前,便有一马车驶来,他赶忙又躲进门内,犹豫片刻跑进院子里,给自己寻了个隐蔽之处。
这马车他认识,是邱文珏的父亲,也就是当朝丞相邱世忠的。以往若有事,都是邱文珏去丞相府找他,今日这老东西怎会突然来这处斜僻之地了?
邱世忠怒气填胸,疾步走进来,瞧见他的下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造访惊得一颤,忙作揖后去支会邱文珏了。
邱世忠挺胸站在荷塘边的空地上,神态不忿地叹口气,不怒而威:“人呢?”
“来了来了,爹……”
啪——
慌里慌张跑来的邱文珏,实实挨住了这一巴掌,他头也没抬,便俯首跪在了地上。
朱铭泽往下耸了耸头,他就躲在荷塘另一侧的假山后,着实被方才那清脆的耳光吓到了。知道这老头脾气不怎么样,却没想到他竟在这么多人面前毫不犹豫扇打了自己儿子,没顾及到邱文珏的一丝颜面。
“爹打的是。”邱文珏依旧低着头,声音随着身体颤抖,“爹打的是……”
其余人也不敢多看,皆四散跑开了。
邱世忠叹了口气,面上稍加舒缓,低声道:“起来吧。”
邱文珏却不起,依旧低头跪着:“孩儿有在先,愿跪地受罚。”
邱世忠在旁边石凳坐下,淡言问道:“在何处。”
“孩儿自告奋勇出使菁关,却……”邱文珏抬头瞄了眼他爹的鞋子,又即刻将眼神瑟缩着收回去,“却铩羽而归,未能成事,折了大辰的威望……孩儿该死,愿爹处罚。”
邱世忠沉默片刻,在石桌上轻敲了几下,冷言:“这么容易的事都能搞砸,你确实该罚!按着原本的计策,若菁关不从,大辰便出兵,谁承想竟又闹了这么厉害的瘟疫,人敢带兵前去!只因你的用,便让我大辰白白受住了这屈辱,若不是我的儿子,你早就该死了!”
邱文珏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得更低:“是,孩儿知罪。”
“可为父知道……”邱世忠面上神色未变,语气却柔和了不少,“你行事一向有分寸,此次菁关一行,也定然有自己的考量。”
料邱文珏也未曾想到,一向对自己严词厉语的爹,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臂膀不禁耸了下。他似乎也已猜到,恐怕又有事要落到自己肩上了。
邱世忠起身,将邱文珏扶起:“王爷并未降罪与你,你可知为何?”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