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苦恼,有奈,自然也少不了心痛。他不知朱铭泽到底如何看他,可却也明白对方的担忧。他也承认,之所以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确是怕“菁关瘟疫”这一计谋出一丝差池,他确实对朱铭泽的能力有所怀疑,或是怕他这种凡事都缺乏考量之人,再舍身进入险地。
可近几日看来,计谋是得逞了,但有些人却挂肠悬胆的。萧寒昀苦笑,也不知这“挂肠悬胆”说的是自己还是别人。
心下坚定,他一把扯了脸上那层皮,拍拍脚边人的肩头,心中却是涟漪荡起,止不住慌乱起来。
对方抬头,目光猛然一聚,面上一瞬间的喜悦后,便如被抓到的贼一般,将手里的纸揉成一团,实实藏在掌心。
“萧寒昀?”朱铭泽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看他,“真是你!”
萧寒昀点点头,正要解释什么,不想对方却地自容起来。
朱铭泽还不知自己如今的脸色已红到了耳根,他有些埋怨的语气,不去看萧寒昀:“这些日子在我身边的……一直是你,那你为何不说?”
想想自己曾在他面前做过的一些事,真是丢人!
“菁关并瘟疫。”萧寒昀向他走近一步,“那日你也听到邱文珏与他父亲交谈了,若和亲不成,他们便打算出兵的,因此只能出此下策。”
“这与你骗我有何关系?”朱铭泽又坐下去,“若只为骗他们也就算了,为何连我也瞒着?是想看我出糗,还是怕我坏了事?”
不管是哪个缘由,都确实被朱铭泽说中了,萧寒昀也理由辩驳什么,便也与他一同坐下来,抬头看着天上那轮圆月。
朱铭泽又问他:“为何现在又告诉我了?”
萧寒昀不知如何解释,只低声道:“我是看有人想我想的紧了,索性便可怜他一回吧。”
这话可正戳朱铭泽痛处,而他并未表现出有多恼,反倒像是已将萧寒昀的这种嘲弄当作平常,不痛不痒地说道:“可怜我?那倒是,你从一开始就在可怜我,但我可没想你。”
“是吗?”萧寒昀忍不住笑了,“不知那晚是谁醉后叫我名字呢。”
朱铭泽一头雾水,萧寒昀说的那晚他知道,可却不记得何时叫过他名字。想来又是这人在戏耍自己,便冷笑两声不愿再搭理。
萧寒昀看他这般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却也有些心塞。
“你看着我。”
朱铭泽装作没听到,却被一双大手托着脸将头掰了过去,还正迎上了对方认真的眼神。那双眼中正映着自己,像是告诉他法再逃避一般,令他心猿意马。
“什么?”他想装作若其事,可喉咙里却发紧,猛推开了萧寒昀。
萧寒昀松松肩膀,也有了些拘谨之态。少顷,他又说道:“御膳房里的厨子都见过你了,明日此事定会传的沸沸扬扬,你不能再四处走动了。”
朱铭泽小声应了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