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铭泽也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一脸苦闷。萧寒昀看着他笑了笑,说:“放心吧,近些日子便先让他好好住在这里吧,有我们在,邱文珏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可我们之前想过,若皇帝离了宫,反而让朱佑有机可乘了。”
“那是在我们将他偷偷带出宫的情况下,皇帝失踪了,宫里定然乱成一团。可这次是邱文珏将他带出来的,定然有许多人都知道皇帝来了邱府,朱佑既然想要他的命,必定会将心思放在邱府,而不会先趁机觊觎皇位。”
朱铭泽点点头:“确实有道理啊。”
屋外雨声渐小,萧寒昀起身打开窗子,一股凉意猛然涌入。风吹动他的衣角,一股药草的香味随风飘来。朱铭泽这才想起,他还没有给萧寒昀擦完药。
萧寒昀回头说道:“既然邱文珏收拾好了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兄弟团聚,我就也不在这扫兴了。”
看着已经敞开四肢躺在床上的主铭远,朱铭泽也没说出挽留的话来。
夜深人静,风雨渐歇。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滴答雨声。看似平静的夜里,却人人各自怀揣心事……
往后几日,他们几人唯一做的事,便是陪着朱铭远到处玩乐。
朱铭远似乎对什么都好奇,哪怕只是街头巷尾的一些小玩意儿,也能让他驻足半天。朱铭泽和萧寒昀则在一旁看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又惹出什么事端来。
此时,朱铭远又被一个面塑摊子吸引住了,他好奇盯着摊主的手艺,扯扯朱铭泽衣角:“要这个要这个。”
朱铭泽刚掏出钱袋,便被他一把抢了过去。摊主笑着开始为他捏制面塑。朱铭泽怕他站累了,想让他同自己一起到对面茶摊等着,可朱铭远却执意不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摊主的手,生怕过什么似的。
萧寒昀抿了口茶,看着从对面朝自己走来的朱铭泽,笑道:“小孩子嘛,既然不愿和大人玩,便不要强求了。”
朱铭泽也给自己要了碗茶,摇头苦笑:“小孩子?若真是个小孩子倒好了。”
沉默片刻,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这么轻信他人,我得想个长久之计。”
萧寒昀放下茶碗,眉头紧锁:“长久之计……你总不能护他一世。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看最好的法子,便是教他一些识人防身之术,至少能有些自保的能力。”
“可这又谈何容易?”朱铭泽叹了口气,“他未必会听我们的话。”
萧寒昀思索片刻,说道:“虽是不容易,但也并非不可能。我们可以慢慢教他,从最近的开始。”
“最近的?比如呢?”
“比如……”萧寒昀想了想,“比如先让他知道,邱文珏不是个可信任之人。”
朱铭泽若有所思,这两年来,就数邱文珏与朱铭远走的最近,朱铭远对他可谓是毫戒备心。但也正因如此,朱铭远定然不会轻易质疑邱文珏,这件事也不是这么好教的。
他叹了口气,抬头穿过人群去看对面的朱铭远好了没有。可这一瞧,他心里便猛然紧了起来,慌忙拍拍桌子示意萧寒昀,急声道:“人呢?”
萧寒昀从胸口掏出几枚碎银子放在桌子上,与朱铭泽来到对面的面塑摊子,二人四处观望,都没瞧见朱铭远的身影。
摊子老板解释道:“有人叫了他一声,他便走了。”
朱铭泽声音急切:“是什么人叫的他?”
摊主摇摇头:“那人掩在墙后,只看到个肩膀和手,没瞧见长什么样子。”
朱铭泽不禁握紧拳头,眉头紧皱,低声道:“他知道我们就在街对面,不会这么轻易跟别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