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来到外面后,朱铭泽的目光便落在了山匪留下的残痕上,那些痕迹像是一道道刺眼的疤,使得他内心的愁闷更加挥之不去。
潘文俊静静看着他,一时也言以对。朱铭泽的神态迷茫而措,面色阴沉,显然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潘文俊想起之前在房中听到的争吵声,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解决的。
潘文俊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沉默:“恩公,那块玉既然对你这么重要,萧恩公定然不是故意弄丢的,不过好在是被孔校尉捡去的,孔校尉为人和善,下次见面,向他索回就是了。”
潘文俊不知,一听到有人提起“萧寒昀”和“孔潭”这二人,朱铭泽便头痛,可他又确实不知朱铭泽的身份以及他和这二人之间的恩怨。
朱铭泽望向远处,轻声道:“我天生愚钝,许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潘兄,你会随意将身边人的东西拿走吗?”
“这……总得先经过人家的同意。”潘文俊皱皱眉头,又说,“不过萧恩公应当只是忘了说,我听他说过,你们可是一同出生入死的人,他怎会随意丢弃你的东西。”
朱铭泽苦笑着摇头:“出生入死,那便只是联袂的关系吧。若他能主动告知我此事,兴许我也不会如此动怒,他根本就没将我放在心上。”
说着说着,朱铭泽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潘文俊头一回遇上这般心绪不平之人,一时也有些手足措了。
“这怎么会,今早他还担忧你一人在客栈是否会感到孤单。”潘文俊拍拍他,“恩公,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便多嘴,但论什么时候,坦诚相待最为重要,若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说不定能发现些表面上看不到的东西。”
听了潘文俊的话,朱铭泽沉默了片刻,心中的怒火似乎在对方耐心的劝说下稍稍平息了一点。他自己不也有事情瞒着萧寒昀吗?他二人之间似乎从未坦诚过。
他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潘兄,你说得对,我们是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朱铭泽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倦,“好好谈谈我们这含糊不清的关系。”
潘文俊虽听不懂朱铭泽指的是什么,可却感觉自己似乎帮了倒忙。
他们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晚,可萧寒昀却不在屋内。客栈伙计说,就在他二人出去不久,萧寒昀便也出门了,当时还以为是去寻他们二人的。
朱铭泽的心顿时沉了下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萧寒昀不会真去找孔潭要玉了吧!
虽然朱铭泽知道他不是这般冒失的人,但今日他俩吵得这样厉害,难免会感情用事。
朱铭泽的面色变得异常凝重,立即转身向外走去。
潘文俊紧随其后:“恩公,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去找萧寒昀。”朱铭泽简短答道。
潘文俊看出事态严重,没有再多问,只在心中感叹:这两人明明彼此关心,却偏偏要互相伤害。
他摇摇头,迅速跟上了朱铭泽的脚步。
朱铭泽人生地不熟的,寻来根本没有方向,他本就烦心,此时更是焦躁万分。
在月色的映照下,他们已经远离了闹市,身旁除了几间破败不堪、废弃已久的屋子,便只有那些长到膝盖的杂草了。再往前迈进,那座巍峨的山脚便已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