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你先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聂书颜的目光落在小桃忐忑不安的脸上,微微压低声音,“你告诉我,昨日为何要帮我?”
小桃是唯一的证人,虽未亲眼看见了自己折断小翠的手腕。
可只要她站在阮氏那边,那自己的罪就是板上钉钉,其中定有隐情才是。
小桃瞳孔一阵颤动,不敢抬头:“奴婢,奴婢……”
“不说?那你回去吧。”聂书颜收回眸子,不再看她。
只是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在石桌上。
“不要!”小桃猛地抬头,那遍布泪水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急道,“是,是国师大人,他在奴婢身上下了东西,还说自己要是不把小翠找三小姐麻烦的说出来,奴婢就会肠穿肚烂而亡!”
段京辞!?
聂书颜的手一顿,双眸微眯。
昨日见到段京辞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回忆并且确定,原身的记忆里从未见过他。
从前的他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那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思及此,聂书颜揉了揉眉心:“你若是不想留在我身边,我可去求夫人收回成命。”
“不,奴婢愿意!奴婢是心甘情愿的,求求三小姐别赶奴婢走。”小桃连爬两步,紧紧抓住聂书颜的裙摆。
聂书颜没说话,目光幽幽凝视着小桃越发紧张的脸。
她蓦然伸手挑起小桃的下巴,四目相对。
“小桃,选择留下就要忠于我。你有任何难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明白吗?”
话毕,她拭去小桃脸颊上的泪珠。
“是,奴婢一定会忠于三小姐的!”小桃忙不迭地点头,却不敢直视她,立刻转头端来面盆,“请,请三小姐洗漱。”
屋外天空大亮,原本阴暗的屋子里登时亮堂起来。
聂书颜望着面盆里荡漾的清水,心思一动:“小桃,你过来时可看见爹爹在做什么?”
小桃拧干布巾,双手奉上。
“回小姐,奴婢不知。不过,奴婢在来的时候,远远瞧见府里的小厮领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去了书房。至于是谁,奴婢没有看清。”
衣着华丽又和聂璜有关联,除了他还会有谁?
聂书颜擦了把脸,不觉失笑。
“天色不早了,随我去给母亲请安吧。”
……
巳时,正院内。
阮氏由叶氏陪着,在院内赏花。
“夫人,妾听闻这株绿梅罕有,乃是太子殿下赠予大小姐的。”叶氏扶着阮氏的胳膊,瞧着前方一株孤零零独立的绿梅,脸上满上谄媚恭维的笑容。
“哼。”
阮氏冷哼一声,虽看不起叶氏这副做派,但却十分受用:“这绿梅乃是极品,放眼整个端国也寻不出第二株来。”
“是是是,要不怎么说殿下十分宠爱大小姐呢。若是妾的禧云将来也能寻到一个,如殿下般晓得心疼人的夫君,那便就好了。”
叶氏一脸落寞,偷偷看向阮氏的反应。
做人妾室,生下来的子女皆是庶出。
庶出要想找个好归宿,实在是太难了。
若是能依仗主母,那就有可能……
阮氏转身似笑非笑,眼底的鄙夷溢于言表。
她抽回自己的胳膊,转而接过丫鬟递上来的剪刀:“叶姨娘,你要知道。这株绿梅,日头光和养分,以及人们的目光都只会最先给予最顶上的这朵。”
“任凭旁枝开得再美,终究只是旁枝,旁枝,就不应该喧宾夺主。叶姨娘,你觉得呢?”
阮氏目光扫过一旁的叶氏,将手中的剪刀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