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禧云叹了口气,“是的,父亲也同意了,母亲还命人给何氏母女丈量了尺寸。不仅如此,长姐还出头,让父亲同意了为西苑修葺翻新……”
“他们怎么这样啊!?”
聂卿心直接甩开手边的茶盏,委屈极了。
从小到大,论自己如何,父亲从不像白日里那般疾言厉色。
更别提动手打自己了。
聂书颜算计了自己,父亲还为了她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
让聂书颜同去,这疑就是对外承认了她相府三小姐的身份。
“卿心,你还好吗?”聂禧云微蹙着眉头,见聂卿心如此不知该说什么好。
生怕说得不符合她心意,便又承受端的怒火。
聂卿心指尖微微颤着,一张稚嫩的小脸憋得通红。
“都是因为她!”聂卿心负气,一把打开聂禧云的手,“禧云你听听,屋外面那些丫头都是怎么笑话我的!都是因为这个聂书颜,害得我的脸都丢尽了!”
从早到晚,她根本不敢出这个屋子。
那些下人都在笑话自己,若是自己那些小姐妹知道了,那往后自己还怎么立威?
自己可是丞相的女儿!
聂禧云面带难色:“卿心你别生气,若你不待见聂书颜,那咱们有的是法子,你别生气,别生气。”
原本还在生气的聂卿心,听了话一个愣怔。
这倒也是,想整聂书颜那个贱丫头,有的是法子。
聂禧云见她不说话了,低声道:“往年咱们去慈恩寺,可是要经过崮山的密林。”
崮山密林?
聂卿心闻言一笑,稚嫩的眸子扫过聂禧云刻意讨好的脸:“我就知道,禧云你一定有办法。”
……
每年十月初十。
丞相府阖府女眷,便会前去京中的慈恩寺,斋戒小住几日。
以,为丞相府与丞相聂璜祈福。
三日已过。
相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府外。
一大早,一行人便开始搬着行李。
“娘,东西都备妥了吗?”
浑圆的铜镜里印着聂书颜消瘦的脸颊,小桃帮着她梳好了发,垂于脑后。
一袭淡绿色长衫,外头披着一件青色遮风斗篷,这是前两日阮氏派人送去的。
作为相府的小姐,出门衣着得体是最为基本的。
“嗯,都准备好了。”何氏拢了拢自己身上绣着金梅的衣裳,应道。
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穿成这般模样。
一时间,双手竟不知放在哪里合适,不时地拢拢衣裳,拽拽长袖。
聂书颜缓步走到何氏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
何氏梳着妇人髻,双耳垂着一对碧玉耳环,可成色却是不值一提。
何氏这一打扮起来,惹得聂书颜与小桃挪不开眼。
虽是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
“娘,你这样一打扮起来,真好看。”
何氏“腾”地一下,脸烧得通红。
“你这丫头,还拿娘打趣儿。”虽这么说,何氏脸上的紧张之色消失大半,“走吧,莫要让夫人等咱们太久。”
“好。”
……
府外,三辆马车停在路边。
太子谢寅一袭玄衣站立在旁,笑意盈盈。
阮氏一行人陪站在侧,她发髻盘起,赤信金蛇发簪斜插入后发。
抹额正中镶了一颗绯红的玛瑙石,耳上挂着的,乃是陛下御赐仅有一对的“八宝银月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