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惠婉脑中还在想着计老师刚刚的话。

“惠婉，虽然你生源地不在我们这，但既然你来到我们班，我也要对你负责。这学期就要分班选科了，选文选理，你要自己想好。”

“选文选理对你们而言是一个大事。”

“你自己有没有些想法呀？”

见惠婉没有回答，计老师继续说道。

“这次的月考成绩也出来，你总体成绩不差，应该有年级前300名，但是想考重本这个成绩远远不够。”

惠婉觉得有点丧气，在县高她也是班级排名靠前的好学生，到了一中就成为中游的普通学生。

江市一中，作为当地有名的学校，学校的升学率一直是遥遥领先，在这里大家不是拼的考不考上的大学，而是考上什么样的大学。

年级前20基本都是冲顶级高校，前100基本是重本，本科的录取率超过70%。

妈妈把自己送到市里来，就是希望自己成绩有所提升，能读好的学校，但现在自己的成绩不升反降。惠婉也很丧气，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妈妈说。

计老师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口，然后又吐出嘴里的茶叶，继续说道：

“我看了下你各科的成绩，你的物理成绩实在太差了，如果选择理科，可能不会占优势，你自己要好好想想。”

惠婉沉默着，她其实喜欢文科，也愿意选文科。她不觉得文科枯燥聊，让人提不起一丝兴趣。语文又是她最好的学科，历史自己也不差。

她喜欢课本上那些美妙的诗句，“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喜欢历史课本上印刷的水车、曲辕犁、勾栏、各个朝代的艺术品，那些市井小民的生活，好像又慢慢铺展在我眼前，仿佛也在某一瞬窥见往日的芳华与苦楚。

但是脑海里又想起妈妈的叮嘱：

“这学期分科记得一定要学理科，学习不好的才选文科，文科以后都不好选专业。俗话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是有一定道理的。”

好像周围的人，包括妈妈都是老旧的固化思维，普遍都认为文科是思维能力差或者不愿意动脑、成绩较差的人专属的科目。文科生，就远没有理科生理智、聪明，未来对国家和社会的贡献也不如理科生大。

惠婉不敢忤逆妈妈的意思，她害怕妈妈失望的表情，同时也害怕自己沦为别人眼中只会死记硬背的学生，但是自己的物理确实很拖后腿，选择文科的话自己确实会轻松很多，但是自己是这种接受安逸的人吗？惠婉长得温温柔柔，但骨子里是个不认输的人，可是现在的她又带着青春期的敏感，对周围很容易产生偏执的猜想。

计老师看着眼前这个沉默的女孩，低着头，看不清眼里的想法，但绷直得身体，握住的拳头，也能感受她此刻的窘迫。

他缓和了语气，轻声说道：

“也不急着决定，还有一两个月，如果想选理科，老师相信你也是可以的。这两个月加紧把物理补起来，没事多问问你们物理老师或者同学。林玮珩物理就很好，他坐你后面，你没事也可以多请教下。”

老师？想到章老师那张脸，她就忍不住紧张了，每次物理课，好多时候还没理解透，章老师就开始讲下一个章节了，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去和章老师提。

“对了，一班的物理老师给他们班的同学开了个辅导班，中午给他们班的同学补物理，你要有兴趣我给你问问，你也可以去报个名。”

听到这里，惠婉抬起来头，感激的朝计老师点了点头。

“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把这沓作业本也带回去，发给大家吧！”

计老师转身面向办公桌，指了指桌上的一沓高高的本子，挥挥手，示意惠婉可以离开了。

惠婉双手抱起作业本，轻声对着老师的方向说了一句“谢谢老师”，然后转身出了办公室，慢慢往教室走去。

回到教室，她没有直接把本子放到桌上，让大家自己拿，而是将作业本一一分发给各位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