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雅怕自己没说完，燕永宁就咽气了，所以一口气说了好多。

说完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曾经高高在上、风华绝代的长公主，像个丧家之犬一般在她面前苟延残喘，看着她因痛苦而扭曲在一起的五官，心里别提有多舒畅了。

“原来是这样……我也算死得瞑目了……父皇母后，你们来接我了吗……”燕永宁“噗”的喷出最后一口心头血，一口气没喘上来，很快就没了呼吸，耳边传来孟春歇斯底里的叫喊声：“长公主……”

燕永宁临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那个曾经比熟悉而又清冷的声音，“公主殿下，跟这个怪物说这么多干什么？这里就要走水了，还是快走吧……”

燕永宁似是落入暗边际的深渊，一直往下坠，忽然一道白光出现，把她吸了进去，她怎么能看见光呢？

这是燕永宁最后的意识，不知道过了多久，燕永宁感觉头痛欲裂，耳边传来熟悉的女声，“主子，头还痛吧，该起来吃药了！”

燕永宁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个模糊的脸庞，这个人似乎跟自己说着什么？

燕永宁又眨了眨眼睛，才使模糊的影像慢慢地变清晰，眼前这个虽着了男装，却被她一眼认出的少女，不是她的贴身暗卫绿竹吗？

两年前就被燕永祯这个畜生给玷污了，然后和千机卫统领薛青一起被那畜生活剐了吗？

绿竹此刻正焦急地看着自己，燕永宁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自己以前很少哭的，怎么现在快变成哭包了，原来死了就能重见光明，就能见到他们，真好。

“主子，主子，您是梦魇了吗？别哭啊！唉！是不是高烧这两天烧糊涂了？我还是去把大夫找来吧……”绿竹说完，转身就要走。

燕永宁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绿竹的手腕，有些语伦次道：“绿竹，别走……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痛……过一会就好了，给我点时间缓缓，别走……”

绿竹别走，哪怕这只是个梦，也陪我久一点。我怕你一走，梦就醒了，这个梦我一点都不想醒，燕永宁在心里如此想到。

绿竹听完，还是不放心的用手探了探燕永宁的额头，发现确实已经退烧了，心想也许生病的人会特别脆弱，主子才会如此反常吧！

便柔声安慰道：“主子，绿竹哪也不去，就留在这里陪您。”绿竹任由燕永宁用力地抓着自己的手，半跪在床边，用另一只手拿着帕子，细心地给燕永宁擦拭额头的汗水。

燕永宁一只手抓着绿竹，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放在眼前，能看见的感觉真好，原来自己以前的手这么好看，手似玉笋，指如青葱。

又摸了摸自己年轻细嫩的脸庞，轻轻地捏了捏，再使点劲，袭来的疼痛感让燕永宁瞬间清醒，原来这不是梦，老天爷还真是仁慈，竟让她重生了。

燕永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接受了重生这个事实，问道：“绿竹……现在是哪一年？我脑袋还有点糊涂，记不清了。”

绿竹正小心翼翼给燕永宁擦手心里的汗，稍微停顿了一下，就答道：“主子，现在是元和十二年。”说完也没有多问什么，见主子已经放开了自己的手，就静静地立在一边，等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