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间,令蕊用力关上门,门框都快撞掉了。她气炸了,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丢脸过。以后没法见人了,不行,明日得独自上路,可衣服还在李潇然房间呢。
等到驿馆都关灯睡觉了,令蕊裹着被子,蹑手蹑脚地推开李潇然的房门,想拿回自己的衣服。
谁料推开门,与李潇然撞了个正着,他知道令蕊来了,道:“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借着昏暗的灯光,令蕊逮着李潇然的手使劲咬以泄怒火,李潇然道:“轻点,轻点,小心咬出血你也中毒了。”
令蕊这才松口,接过衣服,李潇然提醒她:“楼下有侍卫巡逻,你可别乱跑,搞不好被当做刺客杀掉了。”令蕊转身回房砰地一声关上门。
隔着门缝可以看到楼下有几个黑影走来走去,想必就是李潇然所说的侍卫,还是好好睡一觉,命比面子重要。
次日一早令蕊匆匆起床穿好衣裳,早饭都没吃,趁没人注意她,连忙溜上马车,生怕撞见李钰。
李潇然提了个食盒上马车,放在令蕊脚边,她瞟了他一眼,揭开食盒把盘子放在桌上。
李潇然倒了一杯热茶,令蕊就着热茶吃包子。一个包子下肚,李钰上了马车,令蕊有些紧张,被清茶呛得直咳嗽,连忙用手绢捂着嘴。
李钰作揖,“侄儿李钰拜见叔母,小辈不懂事,叔母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没等他说完,令蕊咳得脸都红了,李潇然提醒他,“钰儿,这是皇叔的贵客,不是叔母!”
李钰觉得奇怪,既然不是叔母,为何睡在皇叔的床上?他仔细打量令蕊,令蕊也看着他,眼前的皇子十八九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皮肤白净,杏眼,瓜子脸,是个粉面书生,这应该就是李潇然的侄儿,当今的三皇子李钰。
打量眼前女子的衣着不像婢女,李钰又问:“既然不是叔母,那她是皇叔何人,皇叔的庶女?”
令蕊捂着脸言以对,李潇然有些奈说:“钰儿,你想哪里去了,皇叔不过比你大六七岁,哪里能生出这么大的女儿!她是皇叔的贵客,你称呼她萧小姐就行了。”
对于这个毫眼力劲儿的皇子令蕊不敢再看他,面红耳赤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钰见状鞠了一躬,“萧小姐,唐突了。”然后退出马车。
令蕊拔了头上的簪子,朝李潇然大腿重重扎了一下,李潇然忍着疼不敢吭声,作揖赔罪。令蕊插好金簪继续喝茶,马车驰骋在路上,稳稳当当的。
令蕊跟李潇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三殿下纯善敦厚,与你年纪相仿,你又多了一个说话的人。”
“又不熟悉,我可没什么要跟他说的。”
“只要你不将本王的身体状况告诉他,其他的都可以说。”
“王爷得给我好处我才记得住!”
李潇然微微一笑,“好处自然少不了,回去你就知道了。”
两个时辰后终于回到了安西城,不过马车没有去都护府,而是走了别的路,去了睿亲王府。
李潇然伸手扶令蕊下马车,道:“你看什么,下车了。”
“我们不回都护府,住这里吗?”
“来了客人哪能住都护府后院,本王自然该回自己的府邸。”李潇然笑着回答。
“那我的东西呢,我的衣服……”
“也都收拾过来了,你下来看看。”
谈话间,锦月带着一大群家丁和婢女开大门迎接,“恭迎王爷回府,恭迎三殿下!”
李潇然叔侄走在前面,锦月随即跟上,李钰边走边看还说:“皇叔这府邸真气派,雕梁画栋,不比长安差。”
令蕊见李潇然并未引荐锦月给李钰,有些疑惑,悄悄问王庆:“三公主她到底是不是正妻?难不成王爷在长安还有妃子?”
王庆把她拉到角落说:“这事是忌讳,说是正妻,又没拜堂成亲;若说不是,可王爷身边并其他女子。三公主在王爷身边已有两年,可一直分居两地,王爷住在都护府,三公主住府邸。如今都护府住不下这才搬回来。”
“那府上谁当家?”
“如今三殿下来了,怎么也得三公主当家吧!”王庆回答。
众人在院中停了下来,李潇然咳了一声,“王庆,府上人手不够,你再去找些佣人来!”
王庆连忙下去办事,令蕊跟上李潇然的步伐说:“王爷,您看我这个闲人总在这里白吃白住也不好,要不您先让我回去,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三公主。”
李潇然停下脚步说:“萧小姐说得有道理。这样吧,这王府就交给三公主了,你协助,开销用度、人员调配,你们说了算。”然后拂袖而去,锦月看了令蕊一眼,眼神充满期待和感激。
令蕊懵了,这不是她的本意,可等她反应过来,李潇然等人已经进了大堂。
李潇然让锦月去备膳,又屏退下人,李钰嬉皮笑脸道:“那个萧小姐是皇叔的贵客,哪有让贵客管家的道理,皇叔莫不是……”
李潇然坐下来理了理衣衫说:“钰儿,看样子你对萧小姐很上心。”
李钰背靠在李潇然身上说:“不及皇叔上心,叔母在皇叔身边这么久才得了管家权,怕不是沾了萧小姐的光。”
李潇然轻轻推开他说:“你这么爱管闲事,大事办完了早些回长安去。”
令蕊站门边时不时朝大堂看一眼,李潇然唤了声“进来!”
令蕊走进去向他们拱手行礼,忧心忡忡地说:“王爷,还是别让我协助管家吧,三公主是您的妻子,我就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三公主能干得很,不需要我。”
李潇然满面春风说:“那昨日之事,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