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就变成侧妃了,侧妃就侧妃吧,令蕊才所谓,原本就没打算在李潇然这棵树上吊死,本就是互相利用,不抱希望也就不会失望。
“我的兰桂坊酒楼开业了,我娘说了,夫君要是靠得住固然很好,要是靠不住那就靠自己。”
芸娘还是叹气。
陆宛如一大早起来去兰君苑的书房伺候夫君洗漱更衣,“妾身陆宛如见过夫君,夫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潇然刚睡醒,坐在卧榻上揉眼睛,看都不看陆宛如一眼。陆宛如也不介意,行礼后便打湿了帕子奉上。
李潇然洗漱完毕才开口,“陆小姐千金之躯,以后这些琐事就让下人来做吧!天气冷,你早上多睡儿。”
“妾身不敢,王爷日理万机,服侍王爷是妾身的本分,不敢怠慢!”
李潇然不再说什么,洗漱完就离开了书房准备搬去都护府居住,顺便透透气。
令蕊按照芸娘提点去前厅等候,她也想看看这位陆王妃是什么人。
眨眼工夫陆宛如就带着婢女浩浩荡荡来了前厅。第一次见面,令蕊直视陆宛如,只见她梳着高耸,头上戴着铃兰花银发冠,几支华贵大气的金发簪插在发髻上,珠光宝气,有点小孩戴大人帽子的感觉。
陆宛如手托着茶盏,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说:“萧侧妃不用站着,请坐。”
陆王妃的声音很温柔,早就听说中原的大家闺秀温婉细腻,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令蕊轻轻坐下,等着看她要出什么招。顾嬷嬷也不知道是惧怕还是奉承讨好,让人抬来一个大箱子,说:“陆王妃娘娘,这是府上的钥匙、账簿和人员名册,如今交给娘娘。”
“嗯,这是府上全部人员名单吗?”
“还有一位侧妃,听王庆说楼兰侧妃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王爷就在别苑住下了。还有一位胡小姐是萧侧妃的朋友,也是王爷的贵客,不在名单之上。”
陆宛如手一抖,茶杯掉在地上,下人们一惊,王妃分明是给这位侧妃下马威。顾嬷嬷端来两杯热茶,说:“按礼,请两位侧妃给王妃娘娘敬茶,三公主不在王府,萧侧妃是她表姐,由您代劳。”
令蕊没有奉茶的意思在那儿坐着不动,芸娘见状连忙代劳,双手捧起茶杯敬茶,“我家娘娘陪王爷巡视军营累坏了,由奴婢代萧娘娘敬茶,请王妃娘娘喝茶。”芸娘不卑不亢。
顾嬷嬷教训道:“王妃娘娘是嫡妻,你一个妾室在王妃娘娘手底下讨生活,竟如此不知尊卑。”顾嬷嬷踹了一脚,芸娘弯曲的膝盖不由得跪下,陆宛如一副人畜害的样子,实则绵里藏刀。
陆宛如缓缓接过芸娘的妾室茶,浅饮一口,又放下。她使了个眼色,婢女水墨递给芸娘一个小盒子,说:“这是王妃娘娘赏赐给您的礼物。”
芸娘低头说:“谢娘娘赏赐。”然后起身。
庄嬷嬷说:“刚才是楼兰侧妃的,现在轮到萧侧妃了。”
令蕊的父亲有个美貌的妾室,但是母亲从未欺压过她,一直是和和和睦睦的,姨娘对令蕊也很好,还教她酿葡萄酒,指导她学做生意、跳舞。
令蕊出身高贵,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虽迫不得已做了妾室,但骨子里的傲气和洒脱不能埋没。
她才不在乎,起身拂袖而去。
“你站住!萧侧妃如此不懂规矩,这就是你们楼兰国的礼仪和教养吗?”
“今日本公主不伺候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令蕊眉梢一挑,挺直腰杆直视那个仗势欺人的老婆子。
陆宛如缓缓起身,说:“萧侧妃如此沉不住气,以后可还怎么相处?王爷位高权重,事也多,竟纵得你们如此目尊卑,连敬茶都不愿意。”
“看来不动家法,你们不知道厉害,来人,上家法。”顾嬷嬷早有准备,拿出两根一指后的戒尺,陆宛如又稳坐主位。
两个婢女按着令蕊,准备用戒尺抽打,令蕊忍可忍,一脚踹翻了太师椅,差点砸到顾嬷嬷。
顾嬷嬷吓了一跳,陆宛如没想到令蕊会反抗,说:“来人,萧侧妃以下犯上,拿下!”
寻常家丁哪里是令蕊的对手,她三下两下把几个家丁撂倒,把前厅的桌椅打得一团糟。百合和石榴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帮忙,只盼着王爷快些回来。
令蕊本是出于好心为李潇然解毒,却不曾想让自己深陷泥潭,如今又沦为妾室,被人羞辱,对天朝皇室憎恨不已。她跟发了酒疯一样,把前厅砸得稀巴烂,就连大厅的柱子也被划了几条痕迹,就差上房踢瓦。
陆宛如在一旁站着,令蕊越是打砸,她心里越高兴,这样就有机会打压她,治她的罪。
令蕊发泄完了,心里也舒坦多了。李潇然姗姗来迟,一来就看见府里的婢女家丁围在前厅门口观望,屋子里时不时飞出来几盆花草和几条散乱的椅子脚。
“住手!你们闹够了没有?”李潇然声音低沉,又摆出那副不怒自威的表情。
令蕊丢下手上的凳子腿,“王爷要杀要打,我回去候着。”她说完便走开了。
陆宛如装作吓坏了的样子,挤出两滴憋屈的眼泪,走到李潇然面前行礼,然后靠在他怀里说:“妾第一天进门,被萧侧妃吓坏了,王爷要为我做主。”
李潇推开她说:“都愣着做什么,把屋子收拾一下。陆小姐既然吓坏了,便回房歇息,午后再去内堂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