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在长安城西门等到了风尘仆仆归来的李潇然,说明来意后,李潇然一路横冲直撞赶去刑部。
还没到刑部,登闻鼓响了,李潇然料想定是令蕊,心里一慌,“李昕,你去通知福王,让他去刑部救人。王庆,你快去胡宅把胡小姐接来睿王府。”
登闻鼓震天响,惊动了半个长安城。李潇然心急如焚向御史台赶去。
久未闻登闻鼓的长安百姓停下手上的活,跟看热闹一样赶去御史台衙门口围观。
石榴和百合用尽力气敲响登闻鼓,正在看卷宗的御史大夫放下手头事务,迅速召集人手升堂。
上堂之后,百合递上状纸,御史大夫看了状纸,又擦了眼走下堂问道:“敢问夫人是不是睿王府萧王妃?”
“正是!”
“下官见过王妃娘娘!”
“大人有礼了。”
这种好事哪里能少得了蓝贞!
她也来递状纸,“登闻鼓响,大人怎么还不审案?想必萧王妃跟本妃一样,为了同一桩案子而来。”
御史大夫问道:“不知肃王妃要状告何人,有何冤屈?”
“太后娘娘一夜没睡,本宫来催一催,免得太后娘娘又睡不着。登闻鼓响了,大人先忙,本妃在旁边看着就好。”
蓝贞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御史大夫两方都不敢得罪,“萧王妃娘娘请借一步说话。”
令蕊走到一边,远离蓝贞公主,御史大夫道:“按祖制非官身敲登闻鼓鸣冤,不问缘由当杖责二十。萧王妃大可不必,您是皇家亲眷,您可以去求皇上,三司会审也就一句话的事。”
“不,此事有太后压着,皇上催着,等王爷回来恐来不及。”
“王妃娘娘深明大义,下官佩服。只是这萧知远是您何人,值得您这样?”
“他是我弟弟,我们是冤枉的。我若不及时求三司会审查明此案,只怕我弟弟就要被严刑拷打致死。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大人依律法受理此案,求三司会审就是了,今日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认了。”
令蕊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御史大夫坐在堂上,把惊堂木一拍,“这桩案子本官接了!依律法堂下妇人李萧氏当杖责二十,来人行刑!”
石榴和百合哭着说:“娘娘,您后悔还来得及……”
令蕊想着知远被打得皮开肉绽,蓝贞又来御史台施压,若是不搏一把,只怕肃王府会逼得刑部和大理寺将知远活活打死。
即使李潇然来了,小舅子和侄儿相比,当然是后者更亲。求人不如求己!
令蕊走出去伏在庭院中的刑凳上,院子里站满了前来围观的老百姓,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想必官府不会屈打成招。
可令蕊想得太简单了,皇后早料到了她会走到这一步,已知会御史大夫不必留活口。令蕊一死,睿王和肃王必定会决裂。
“来人,行刑!”
两旁的衙役拿着结实的木板候着,“一…”衙役重重一板下去打在令蕊的背上。
“二”,又是一板结结实实地砸在脊背上,令蕊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了,吐了一口鲜血。
旁边围观的老百姓指指点点,“可怜啊,这么个打法,二十杖下去哪还有活路……”
御史大夫有些心虚坐不住,但又惧怕皇后,手心直冒汗。
蓝贞公主一脸的得意,巴不得令蕊被活活打死。石榴和百合跪在那里哭成了泪人。
“三”,衙役又举起板子,“手下留人!”人群中传来响亮的声音,衙役停下来看向人群。老百姓让了一条路,李潇然飞身下马,大步赶来,“此案有冤情,萧王妃辜受刑实属不该,停止行刑!”
令蕊趴在刑凳上,疼得浑身颤抖,头也抬不起来,连呼吸都痛。石榴和百合蹲在她身边哭泣。
御史大夫连忙出来行礼,“拜见睿王爷。”
李潇然解了袍子盖住令蕊,将她抱起,满脸疼惜说:“你怎么不等我?”令蕊嘴角带血,有气力地说:“救知远。”
“我已经派李昕去救知远,你别说话,苒苒在王府等你。”令蕊脸色苍白,晕了过去,李潇然抱着她上了御史台的马车,石榴、百合驾着马车往睿王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