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守卫森严,进出会被搜查,根本没有藏毒的机会,也不会有人中毒,所以太医院太医大多会治病却不擅长解毒,寻常解蜂毒的药尚且没有,更不用说复杂的西域毒药。
苒苒带了天山小冰蟾,令蕊用头上的金簪刺破李昕的手指,苒苒小心翼翼地把灰色小冰蟾放在李昕的手指上吸毒血,并示意其他人退后。
李顺忠准备开口,令蕊嘘了一声,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杨太医只在医书上看过冰蟾蜍解毒之法,却从未亲眼见过,眼前这一幕让他觉得很神奇。
小冰蟾使劲吸李昕的毒血,众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音。
一盏茶的工夫后,肚子鼓鼓的小冰蟾忽然就暴毙了。
令蕊惋惜地长叹一声,“唉,我的小冰蟾……”
“李大将军快去看看,药浴备好没有。”
李顺忠急得跳脚,十万火急的催下人快些。
李潇然怕人说了出去,叮嘱道:“杨院正,世界之大奇不有,今日之事你若说了出去,恐怕你这院正也要做到头了。”
“下官惭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下官清楚。”
“杨院正快去帮忙。”
药浴已经烧好了,李昕被抬进浴室,杨太医在里面帮忙,苒苒和令蕊试过了药浴,又往药汤里倒了两大瓶药粉并搅匀。
苒苒叮嘱:“把李昕将军放进浴池泡着,太医注意病人的脉象,水温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中间要不停喂水给他喝。”
杨太医回答:“我记住了。”
李昕被脱光衣服放进浴池时已经到了戌时,在浴池泡了没多久就开始发烧,太医给他喂了些清热解毒的药,过了半个时辰烧热才退下去。
水温不够,又开始添柴,毒素出来,药汤变色,苒苒又让人重新换药汤……李昕的父母、妻子、爷爷和叔叔等人眼巴巴地在浴室外的走廊下等着。看着褐色药汤端进去,紫红色药汤倒出来,一家人的心都揪到一处去了。
到了子夜,李昕有意识了,叫着要喝水,苒苒让人泡了菊花茶送进去。
喝了茶,李昕眼睛睁开了,就是虚弱得很,杨太医出来报告:“醒了,李公子醒了!”
苒苒隔着屏风给李昕把脉,脉象趋于平稳,看样子毒素清得差不多了,“扶李将军起来,擦干身上的水,送回房间,小心别着凉。”
“总算脱离危险了,还有轻微余毒再吃两颗百毒丹就能清干净。李昕将军底子好,只是有些虚弱,弄些参汤给他喝,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令蕊和苒苒疲惫不堪,眼皮直打架,“请太医给他开个滋补的药方,我们先回去了。”
令蕊趴在李潇然背上瞬间入睡,石榴、百合扶着苒苒回隔壁睿王府歇息。
次日李昕醒了,喝了几口小米粥。苒苒去看他,脉象看上去还行。苒苒给了他两颗百毒丹,嘱咐一天吃一颗。
李昕的父母下跪致谢,激动得落泪。
按照礼制三天后回门,李媛媛在大伯父福王府省亲。这两天李昕躺在病床上度过,好在他身子底子好,几副药下去便能下床走动。
李家口风紧,皇家并不知李昕中毒的消息,只当他新婚休假。李媛媛回门省亲这天,福王特意请了几位年轻的亲眷作陪。
得知肃王的两位王妃也要去福王府,令蕊命芸娘挽了个干净利落的发髻,用三支几支金簪别着,穿了一身束腰长袍。
李潇然道:“看样子你不是去做客,而是去打架的。”
令蕊一边照镜子,一边说:“昨日我差王庆去送人参,顺便问了李昕几句。那天他并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喝了一杯有异香的酒,那壶酒就是锦月,不,顺诚公主的贴身婢女倒的,事后那个酒壶被摔破扔在了角落。”
路过宁塞郡王府门口时,李昕家备好了车马送媛媛回福王府省亲。李昕下了马亲自上前行礼致谢,令蕊掀开车帘说:“只怕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先去福王府,回来再从长计议。”
到了福王府,福王急吼吼地拉李潇然去下棋,福王妃牵着媛媛去后堂说体己话,敏郡王、慎郡王架着李昕谈论洞房花烛夜的美妙感受。
令蕊拒绝去看王爷下棋,坐在连廊里喝茶赏菊。肃王的两位王妃姗姗来迟,令蕊和石榴、百合在门后面摩拳擦掌,“你们去对付她们身边的人,那两个人交给我。”
李元忠灭了顺诚公主全族,她早就想找机会报复他家人,谁也没有料到她敢在李昕的婚宴上下毒。
顺诚与肃王不是一条心,她的目的就是报仇。碍于面子,李昕家也不会声张,人多眼杂,即使追究起来也从下手,毕竟宾客太多。
她认为李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李昕就算死了也是白死。一旦追究起来,李昕中了西域奇毒,西域公主萧令蕊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