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对灵丝的感知力都弱了不少。
峹百则隐身陪在她身旁,见她不顾自身安危硬要凝聚灵力。
一张脸苍白难堪,肩膀上甚至渗出丝丝红血。
他想将妖力注入裴桑意体内,可她身体似乎被一层怪力裹覆着。
妖力怎么送出去的,又原样退了回来。
方易疾步进来,视线落在头盔上,转瞬又移开。
“菘蓝,夫人呢?”
菘蓝咬紧牙关,颔首低眉,豆大的泪珠连连砸在地面。
末了,才颤抖着捧起桌上的头盔:“夫人……在此。”
方易杵在原地,向来明亮的眸子仿似陷入了黑暗,直直地盯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银白色头盔。
上面的纹路是成婚初时,喻锦岚央着他亲手刻的。
其他都有作假可能,这顶独一二的头盔不会。
喉间涌上淡淡的铁锈味,方易压抑着痛苦,接过头盔护在怀里。
在看清那道纹路时,胸口骤然剧烈起伏,双腿卸了力,踉跄两步向后倒去。
裴桑意连忙伸手去挡,峹百推开她,目光扫过她沁血的肩膀,稳稳将方易扶住。
方易面色铁青,微微颔首道谢。
转身命人将府内白绸都撤下,他的夫人,不会就这么死的。
“一日没看见尸首,一日便活着。”
“调一队人马,明日随我去寻夫人!”
安排好一切,方易便抱着头盔回了卧房,再也没出来过。
荼百依旧将裴桑意隐身带进了方易的房里。
他坐在圆桌旁,身上盔甲未褪,失神地抱着那顶头盔。
不说不哭,不吃不喝。
裴桑意抬步在方易身侧停住,隐隐瞧见他眼尾那层薄红。
骨子里的矜贵气质都压不住他周身炼狱般的冰冷。
半晌,方易才拂开茶壶杯盏,将头盔放置在桌上,细长的指头轻轻摩挲。
嗓音低压,深深地凝望着它。
“锦岚,你常说知我莫若你。如今,哪怕将天地翻转,我也要将你寻回来,你应是知晓的。”
裴桑意不忍再看,扯着峹百衣袖,让他带自己离开。
峹百瞥她一眼,径直带她去了贶以喻的房门外。
裴桑意有些心慌:“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喻锦岚的小本子,贶以喻也瞧过一眼。
有些事情瞒不住的。
“怕什么,”峹百抬手敲门,“泄露天机你要受到何种惩罚,贶以喻又不知道。”
“再说了,你为了从毛僵手中救下喻锦岚,身受重伤,灵力全失,她知晓么?”
“区区小事,就跟你闹别扭,裴桑意,这你都能忍,哪儿还像最初那个你。”
裴桑意扁嘴:“最初我是什么样?”
峹百转身正视裴桑意:“爱憎分明,理直气壮,偶尔嘴硬心软。”
房门打开,在房内偷听的贶以喻红着眼出现在门口。
她焦急地上下打量裴桑意:“你受重伤了?伤在何处?”
裴桑意顿时笑意粲然,微微扭过肩膀:“就是这里,不过峹百找了很灵的药,僵毒已经完全清除,快好了,进去说。”
自知自己派不上用场,贶以喻点点头,侧身请二人进屋。
关上房门,她开门见山问道:“桑意,你我初见之时,你便留意起我那串璎珞流苏,我一直以为是爹娘专程为我留的宝物。
祖父也说过,那是世上独一二的。
锦岚将军的小本子里也……”
裴桑意打断她,淡淡笑起:“以喻,那你便亲自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