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明白眼前的人,就是勒泰。
喻锦岚不懂,但男人对男人可是了解得很。
方易淡淡勾了下唇,不正眼瞧勒泰:“正是,锦岚是我夫人,想必勒泰世子也知晓。”
勒泰脸色微变,但早已不似年少时冲动,他拉开弓弦,尖锐的箭头对准方易眉心。
该死的男人,竟敢嘲讽他。
“方城主大概不知,我比你先认识……喻锦岚。”
幼时随父王游访,他曾见过在边塞策马奔腾的少女。
和常年裹在黑袍里的他不同,她太明媚了。
如果不是她和同伴分享果子时,一视同仁地也分给他两个,他不会心存幻想。
端生出的情愫,在少年勒泰的心底盘成一道执念。
若是有这样的世子妃,那他是不是就不用活在尽的黑暗里了。
“如果没有你,她一定能看见我的。”
方易大笑:“不,锦岚的双眼纯净美好,是看不见你们这样的脏东西的。”
勒泰恼羞成怒:“呵,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连姓氏都可不要的人。”
“锦岚她,可不只是区区一个女子。”
话音刚落,方易松开弓弦,箭头贯穿勒泰的头盔,钉在马车顶上。
菘蓝也携一队喻家军去另一侧会敌,她从小跟随喻锦岚,作战策略了然于胸。
将一部分被困城民救出,菘蓝在军中挑选精锐,沉声告知,此去凶多吉少,要有作为死士的准备。
不少老将自愿前往,但为了稳住剩余的将士,菘蓝只挑选了家族中已有后人且后人已平安转移的五人。
六人的唯一目标,就是斩杀勒朗、勒泰兄弟俩。
这边战事激烈。
另一边喻锦岚设法落地后,身上多了不少摩擦伤,连脸上都刮出几道血痕。
腹部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她咬牙吹响口哨。
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喻锦岚面前。
和喻锦岚异,这匹与她出生入死的战马身上也有不少伤口。
那日她跳崖前就同它低声交待过,让它寻一处安全的地方等着。
也不知它经历了什么,这样伤痕累累。
抱住马脖子轻轻安抚片刻,喻锦岚翻身上马:“敌,咱们回家。”
阳川城已沦为战场,尸横遍野。
一路上,她见到了数昔日总是笑脸相迎的脸,此刻布满伤痕和鲜血,了生息地躺在地上。
喻锦岚压下心中的酸痛,手持长矛,往发出兵器相交的声音奔去。
她横眉冷视前方刺杀辜城民的勒朗,见他手握不属于他的兵器,笑得肆意猖狂。
更是纵容手下的兵将滥杀辜,视人命为玩物。
她和夫君在意的、守护的、珍视的一切,决不可被此等牲畜折磨虐杀。
喻锦岚握紧缰绳,眼中怒意翻涌。
她握住长矛半臂展开,轻声对心爱的马儿下令:“敌,咱们得守住这座城,让城民有家可归。驾!”
敌怒嗤着扬起前蹄,猛地冲向前方,喻锦岚抡开长矛趁势猛地将勒朗扫下马背。
敌坚实有力的长尾紧随其后,扫向对方战马,重重拍在它的后臀上。
勒朗的马收到惊吓,四蹄乱踏,勒朗一时不妨,竟被自己战马踏中胸口,喷出一口鲜血。
“锦……是锦岚将军!”
尚有生气的城民们见到熟悉的城主夫人,先前的绝望被巨大的士气彻底掩盖。
众人只信,有锦岚将军在,就敌千军万马。
“锦岚将军还活着!还活着!我们誓死不降!”
“我们誓死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