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向孙夫人告罪,但我不认为弄虚作假能得来的才名能保留长久,始终是会有人戳破的。您若要以权压人,让我认,我是宁死也不肯屈服的!我随我爹,素来刚直不弯,并不喜弄虚作假,您要非说我刚强,抑或是其他,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我如今位卑,自然是斗不过强权的。只是这世上之事,总不能一直随人愿。您觉得你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否?倘若您蒙受冤屈时,会否希望有个正直的人为您伸冤!”
“我愿意认!”
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当年少时的那颗子弹正中眉心,没有人敢再说年少之事是对的!
场面上一度安静起来,竟然一人再敢出声。
这时,江三奶奶才姗姗来迟,她路上听到下人说女儿顶撞官眷夫人的事,先是心里一惊,随后又开始安慰自己。
自己女儿素来稳重,从来不会意气用事。
女儿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可她都已经走到亭子里了,也还是要跟着说些场面话。
她假装训斥:“你一个姑娘家,怎么遇到一点小事就如此?你让一下别的小姑娘又如何,你岁数也大了,该懂些事了。为娘怎么教你的?孔融八岁就能让梨,你怎么就不知道让?”
“虽然你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有了才名,但还是太浮躁。你写的诗比人家好,让一下魁首也妨,下次咱们再拿魁首就是了,难道人人都像你这般有才气,次次都能拿魁首不成?”
“张家李家王家夫人都是官眷,咱们家只是秀才,哪里惹得起?到时候别连累了咱们一家老小!”
江三奶奶这番话明褒暗贬,可真是把在场的大部分人奚落了一个遍,江晚乔险些绷不住。
要是换做其他人,可能就直接训斥自己孩子了,江三奶奶能坚定地支持自己女儿,江晚乔觉得真好。
戏也唱的差不多了,旁边的冯御史夫人听得江家母女的言论,忍不住帮忙开口。
“我夫君常常以直谏君,从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若人人都弄虚作假,那这太平盛世如何来?圣上都以清明治天下,诸位如何看?”
“江家小姐能够学了她父亲的刚直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可见一斑。”
冯御史夫人这次是来金陵省亲,恰好被知府夫人邀请来此。
她夫君刚直不阿,眼里从来就容不得沙子。有时候急了,连当今圣上都敢冒犯,有铁血御史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