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呼吸机。脑CT结果出来了没有？”周应淮语气透露出他的急促。

一旁的护士回答他：“周医生，还没有。”

“先送手术室。”周应淮的眉宇越蹙越紧，眼底藏着深沉的思索。不过外人总能在周应淮身上找到让人坚定的光芒。

病人家属早早收到噩耗，围在了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待手术结果。

这台手术，周应淮足足做了四个多小时。论手术室里的结果如何，当医生走下手术台的时候，都必须学会让理智占领上风，告诉家属结果。

只能听见，手术室门口传来痛苦的哀嚎和啼哭声。

心事重重的周应淮草草换了手术服，披上了大褂，有些疲乏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初夏的白天已经过去了，可漆黑的夜晚下到处弥漫着压抑的空气，夜晚也法让人完全解脱出来。

周应淮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短暂放空自己，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法。

突然，办公室的灯被打开了。

“就知道你快要结束了，泡面给你泡好了。”陆天翊捧着两桶泡面进来，放了一桶在周应淮桌上。

“谢了。”

“老大，你终于结束了。今天可真是一场硬仗。”方允也端着一桶泡面跟了进来，找了个位置，坐在了周应淮旁边。

周应淮眼皮抬了抬，但他有些疲倦，没有回方允的话。

“你怎么了？手术不顺利啊？看起来这么累的。”陆天翊刺溜吃一口泡面，看出周应淮状态不对，担心问了一嘴。

“还好。”周应淮声色低沉，眉头还紧锁着。看着他这样，仿佛撕开泡面盖都变得困难且缓慢。

陆天翊见周应淮并不想提，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于是换了一个话题：“阿姨没什么事吧？突然叫你回去。”

“老套路。”周应淮摇了摇头。

“阿姨又放大招了呀？”陆天翊说得轻巧欢快，似是嘲笑。

“什么套路啊？”方允刚跟周应淮一年多，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

“皇太后又假装犯病，让你老大去相亲呢。”陆天翊的声音又高了几分，嘴角咧开了最大的弧度。

“老大，你要去相亲啊？”

周应淮余光扫了一眼笑得正欢的陆天翊和疑惑不解的方允，眼里透出奈和不想理人的神色。

“老大，你还要去相亲呀？那个俞昭昭，还有……”方允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周应淮瞪了一眼，被震慑到的方允连忙慌张地埋头吃面。

“你老大眼光高呀。凡夫俗子岂能入你老大的眼。”大学就认识周应淮的陆天翊就没见过周应淮对哪个女孩上心过。

“那确实没什么人能配得上我们老大的。”方允说得一副自豪劲，“老大，我听俞昭昭说今天下午有个病人把你的大褂给扯坏了？”

陆天翊瞅了一眼周应淮的大褂，疑惑地问：“这不是被剪坏的嘛？”

方允转过头，开始娓娓道来：“听说是那个女患者死拽着我们老大的衣角不放，老大扯了好多次她都不放手，我们老大才拿剪刀剪掉的。”

下午有些吃醋的俞昭昭便把温浅扯周应淮衣角不放的事情，添油加醋得和几个要好的护士说了很多遍，弄得整个医院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上次我让你整理的病例看完了嘛，报告什么时候能给我？”周应淮微微侧头，语气里渗出好几丝寒意。

方允意识到事情不对，抱起自己的方便面，顺便把周应淮吃完的方便面桶一起抱起拿出去。

“病人怎么样？”

周应淮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方允还没有搞清楚是哪位患者，抱着两桶泡面，不知所措地站在办公室门口。

周应淮只好开口解释：“下午俞昭昭给你安排的病人。”

“哦，就是扯你衣角…”方允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家老大神色不对，连忙改口，拿出一副专业的姿势说，“根据脑CT来看，颅内没有任何出血的症状，就是轻微脑震荡。”

“嗯，知道了。”

“那老大我先走了，我先去写病例报告了。”方允撒腿就跑。

陆天翊走过来，扯了扯周应淮那被剪掉的衣角说，语调拉长而慢，“可以啊，兄弟，宝刀不老啊。短暂失去意识的人也能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厉害啊。”

周应淮一把拉过了自己的大褂，“陆天翊，你今天闲得慌吧。”

“我今天可是连站了快十个小时做手术，还说我闲得慌。”陆天翊坐在椅子上一滑，溜到周应淮的办公桌旁边，“我这是替你愁得慌。你看阿姨装病都装了多少次了，说明阿姨是真着急了。你身边又不缺围着你的女孩，你看同行，那些年轻女护士医生都围着你。你不想找同行，阿姨也给你介绍了不少女孩子了。再不行，你放不下你医生的使命，得，你找一个病人也行啊，比如这个扯衣角的。你和兄弟说说看，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

陆天翊说了一大堆，周应淮一直动于衷得在敲着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