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淮听完方允的话,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嗯。”
温浅并不是周应淮的病人,而且温浅伤得并不是很重,方允猜不透为何自家老大三番五次地问他温浅的情况如何,他一脸摸不透的神情问:“老大,你怎么突然那么关心那个病人啊?因为她扯坏了你的衣服,你想让她赔嘛?”想来想去,方允也只能想出这一个原因来。
周应淮觉得自己眉心都疼了,摇了摇头。他承认方允在医术还算是个可造之才,不过在其他方面,确实缺个脑子。
周应淮之所以那么关心温浅,是因为在自己甩开她手的时候,她睫毛阴影下的绝望他至今难忘,有一种他抛弃人的感觉。
“这件事情不要和陆医生闲聊。”周应淮的语气里夹杂着威胁的气息。
梧桐叶在遇到了合适的季节,悄悄换上了嫩绿色。
温浅家
回到家中,温浅对这座城市的跳脱感才彻底消失了,此刻她能清晰感受到家的港湾。环顾四周,柜子上的日晷不停,日光照在刻度的国度里变得柔软。窗前的几盆花草,在微光中绿意盎然。
换了鞋,温浅整个人就扑在了床上,闭上眼睛,享受这片温暖。床上堆满了柔软的毛绒娃娃,温浅伸手随便抓了一只,抱在怀里。
陈听跟了进来,见到此景,恼火地说道:“温浅,床单被套都没换,你就躺在上面了?”
温浅根本听不进陈听的话,抱紧了怀里的毛绒娃娃。
陈听看不下去,推了推温浅,“快起来,把被单换了,脏不脏呀。”
温浅还是没起。陈听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她一把把温浅拉了起来,“别以为你现在是个病人,我就不敢动你,沙发上待着去。”
温浅嘟起小嘴,带着一丝委屈,软着声音,“扫兴!”
陈听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我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家呀。说出差就出差的,家里那些花花草草还不是我在给你浇水。”边说,陈听已经利索地换掉了温浅的被单床套。
听着陈听的念叨,温浅抱着娃娃懒懒地侧躺在沙发上,此刻她也觉得现在是幸福的。
“好了,我的温浅小公主,你现在可以去和你的床来个不的相逢仪式了,问问它,还认不认识呢。”陈听铺完床,看到温浅抱着的娃娃,又是一顿念叨,“你这娃娃们也得晒晒,都是螨虫。”
“听听,你真是中国好闺蜜。”温浅老实地上交了自己的毛绒娃娃,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听听,你也躺下,陪我聊聊天嘛。”
温浅惯用的手法就是撒娇,而陈听最扛不住的也是温浅的撒娇。
两人躺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朋友之间聊着聊着就会聊到过去的事,“听听,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可高冷了。”
“我第一次见你,没想到有人笑起来比太阳还要温暖。”
温浅和陈听是大学室友,陈听因为志愿被调剂,才选了历史专业,可陈听对历史一点都不感兴趣,每天几乎都闷闷不乐的。课上陈听每次被提问的时候,都是一脸茫然,而温浅都会悄悄给她写答案提醒她。两人也因为这样,成为了好朋友。那时候,温浅总在陈听身边逗她开心,后来还鼓励她转专业,天天督促她学习。
在陈听眼里,温浅就是一个阳光般明亮温暖的女孩子,又毫不灼人。她身上特有的钝性的温暖,和她那圆圆的明媚爱笑的眼睛,总让人觉得毛茸茸的、暖烘烘的。
不知不觉间,温浅悄悄地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她,过去的回忆晕湿了陈听的心头。就是有一个人,总能绝对相信彼此间的友谊,世间没有比这更甜蜜的事情了。
温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夕阳钻进了云层里,大片的云层像是镶了金边,闪着万点金光,晚风将晚霞的颜色铺得更开,阳台上刚刚被陈听洗的衣服也与树叶共舞。
她望着夕阳洒进来的余晖,出了神,再次想起了那束照亮她活下去的光。
光有光的来意。
接下来,陈听可谓是对温浅进行了“严丝合缝”得照顾,又是做饭又是确保脑震荡能不能洗澡。
陈听洗澡的时候,温浅闲着聊,伏在床上,拿着画板画起了她的救命医生。
“始皇帝又给你出难题了?”洗完澡的陈听凑了过来,看着温浅正在画着一个男人的轮廓画像。
温浅的研究方向是秦汉魏晋史,每当她解不开历史解题的时候,她都会在画板上画相关的历史人物或古代文物。
“什么眼神啊!”
陈听又凑近瞅了瞅温浅画的人,“《河图有曰:秦始皇帝名政,虎口,日角,大目,隆鼻。你这不是那英武潇洒、品貌非凡的帝王嘛?”
“可以啊,大一学的没丢。不过始皇帝悍勇双、气凌萧汉,有攻击性,而我觉得他温润如玉清风霁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