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淮健步如飞,问了俞昭昭现在病人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早上方医生接诊的耳鸣的那位病人MRI检查结果出来了,情况有点不太好,方医生说是得请你过去一趟。”
“不会真是孤立性纤维瘤吧?”
周应淮瞪了陆天翊一眼,陆天翊意识到自己乌鸦嘴了,赶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呸呸呸。”
方允见到周应淮进来,赶紧把检查报告单递给了他,“老师。”
周应淮盯着报告单看了好几次,陆天翊眉头挤成了一个“川”字,“这么大!”
周应淮拿起这位王大爷的病历单又看了一遍,“大爷,您平时哪里不舒服啊?。”
“我平时就是总觉得头皮发紧得难受,经常右耳还会耳鸣,我都去村里的医疗所看过了,他们说我没什么问题。可我就是觉得我的脑子里不舒服,我的身体我哪里会不知道。但怎么查也查不出问题,村里邻居就说我那是自己多想出来的。时间过久了,眼睛不舒服,我再去诊所里看,说我是老花了。我越想越有病,可检查结果总是说我没病,我还去买了抗抑郁的药。结果前天晕倒了,送到县里检查,这才我脑袋里真出了大问题。县里还不能看,只能来大城市里看。医生,我这病是不是没得救了。”
王大爷越说越激动,布满皱纹的眼里充满了对死神的恐惧,说话都变得颤颤巍巍的。
“大爷,来了医院,我们医生会救你的,你放心。”
周应淮消了毒之后,拿着手电给王大爷检查身体,检查了一番,“大爷,目前从检查结果来看,您脑袋这个位置长了一个很大的肿瘤,附着在您的脑膜上。肿瘤压到了你的神经就出现你刚刚说的耳鸣、头皮发紧这些问题。我先给您安排入院,您这个病我们到时候会安排个会诊。您一定要放宽心。心情好了,身体也就好了一大半。”
“行,医生,我相信你。其他医院的医生都只说我这个是个大肿瘤,但你是第一个说我可以留下来治病的。”王大爷紧紧握着周应淮的手。
方允带着王大爷去安排住院的事情。
等王大爷走后,陆天翊一脸苦恼,“这肿瘤也太大了吧,8厘米了,手术风险高啊。要是早一点发现就好了,现在村里医学看诊怎么还是老一套啊,哎。”
“不少地区还是存在医学的相对贫困,不仅在医疗技术、设备上还有医学认知观上。”周应淮又仔细看了病例,嘱咐道,“别叹气了,老人心理负担已经很重了,我们医生要是再觉得治不好他,他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先安排个内科会诊吧,这么大的肿瘤,得先给他做个动脉栓塞介入。”
“行,到时候手术我给你做助手。老大爷遇上你这天才圣手,也算是天绝人之路。”
两人还在讨论病情,俞昭昭拎着东西就进来了,“周医生,看诊辛苦了吧,我给你带了一些坚果,可以好补补脑子。”
自从俞昭昭大学毕业进入华西医院后,就喜欢上了周应淮。她追周应淮的事,整个神级外科的人都知道,不过周应淮这座高岭之花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周应淮连头有人没有抬,“不用了。”忽然他想起一事,“李伟民家属最近还是一直在ICU门口守着嘛?”
面对周应淮一如既往的冷漠,俞昭昭也像是习惯了一样,温温柔柔地回答:“嗯对,除了她老婆怀着孕会回家休息一下,他妈简直把医院当家了,他们一家也挺可怜的,一家的顶梁柱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说完她又轻声嘟囔了一句,语气轻蔑,“真不知道害他们一家人这样的那个人晚上睡不睡得着觉。”
“知道了,东西拿回去吧。”周应淮把坚果推回给了俞昭昭。
俞昭昭拽着被退回的坚果,嫉妒的血液狠狠流淌。想起每次温浅出现,周应淮和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与任何人都截然不同,甚至还会还被把他带回办公室给她上药。
她看不出这个女孩有任何特殊的。
嫉妒和偏执阴暗生长。
俞昭昭知道温浅和李伟民一家的事情后,私下找到了李母,话里话外带着怂恿,暗示李母,温浅就是谋害自己儿子的凶手,还告诉她如果去法院告温浅可以得到很大一笔赔偿。
有了一名医护人员的推动,李母果然给温浅寄了律师函。
上午在产科急诊室门口,俞昭昭看到周应淮对温浅一脸失望的样子,她心里舒坦极了。
不过俞昭昭没有想到的是,周应淮早已起了疑,问完她之后,周应淮便去调了监控。她和李母的对话监控全都记录了,周应淮把那段视频发给了医院的行政部门。
傍晚时分,窗外下了一整天潦草冗长的雨终于停了,天空还染上了极好看的橘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