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林凯站在海洋里玩水，笑得开怀，好像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他突袭你，这老头。”

林凯不看站在岸边的罗言，还在舀水玩，玩得起劲。

但动作渐渐慢下来，双手力地垂下。

“没意思。”

他踢着海浪，往沙地上走，坐在干燥的地上。

罗言这才来到林凯的旁边，也岔开腿坐下。

“我以为他这么惦念孙子，告诉他你在我的意识里，会方便我行事。没想到……”

罗言说不下去了，林凯没接话。

两个人陷入沉默。

头顶的雾似乎快散尽了，阳光刺目，林凯用手挡了挡眼睛。

“没想到他一听乐坏了，想着一箭双雕，能解决你，还能解决我哈哈哈哈。”

林凯又静了一会儿，低沉的声音传来。

“他，当年就是那么弄死我的。”

孩童的声音，怎么压下语调，装作刻意低沉，都带着稚嫩的明朗。

那是因为，林凯从此停在了他的十岁。

……

林瑞知道儿子林业不会继承自己的手艺了。

林业每天都捣鼓着那个破相机，在外面跑动。

他这个样子，是没有心思一天坐到晚，精心做手工艺的。

林瑞把视线转向自己的孙子林凯。

这孙子，打小就机灵，自己看着喜欢，就把他带在身边，看自己做手艺。

但他年纪还小，自己是不会让他动手碰工具的。

万一孙子拿工具砸手了，遇到什么事儿，老太婆，儿子儿媳估计都得跟他着急。

本来自己就天天跟这些家具，工艺待在一块儿，没时间跟他们联络感情。

要是孙子出事了，他们更得跟自己疏远。

就先让孙子在旁边看着熏陶，以后让他下手。

林瑞以为这次会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进行。

没想到林业打算离开这里，去外地发展。

家是根，他这个逆子怎么可以离开呢？

林瑞当然不会同意。

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真正不满意的地方是什么。

他不想孙子被带走，那样自己的手艺就真的后继之人了。

林瑞捂胸口，暗示自己心脏不好，别来刺激自己。

林业有时候很轴，比如非得娶自己喜欢的老婆，非得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那是林瑞捂心口也济于事的。

只是这次，林业估计自己也没有琢磨好去哪里发展，另外就是林瑞的年纪较之前大了很多。

林业开始对老父亲的健康做一些退让了。

林瑞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有时候遇到事情谈不拢，就会装作心口痛，以此换来儿子的妥协。

林瑞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孙子九岁了，已经会握一些简易工具。

等到十岁，自己就要教他如何真正制作。

但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林瑞发现孙子林凯精神不佳，手上也有淤青。

这是怎么回事。

林凯告诉林瑞，因为学校里有人欺负他，说着便哭了起来。

林瑞呵斥林凯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随便掉眼泪，谁打了自己就要打回去。

没力气打回去，就活该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