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那些煽情的漂亮话,对不起,真不是唐同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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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殿中,人数寥寥,气氛压抑。
长孙无忌、李乾祐、孙伏伽、刑部侍郎张行成、刑部侍郎李道裕侧坐,独不见司空房玄龄。
几张答款(审讯记录)由张阿难次第传递,殿中不说宫人,连内给使都没有。
从台狱得到的答款,款头(问题)就触目惊心。
“问:如何与庄浪郎吉勾搭上?”
“答:荆王使人荐之。”
“问:尔之过往、职司与荆王俱无交集,何得结识荆王?”
“答:荆王之女县主下嫁房遗则,故房遗则二兄房遗爱居中勾连。”
言简意赅,却让人不寒而栗。
诸人都在沉默,等待司徒、赵国公长孙无忌开口。
其他四人,不过是代表了三司,真正议事的,还是这一对郎舅。
长孙无忌轻敲凭几:“房玄龄本人与此事应该没有关联,毕竟他没蠢到这地步。”
“唯房遗爱可恼,当令宗正寺责之。”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的关系素来平淡,他的判断应该更公正些。
两名百官之首,关系要是融洽了,李世民怕是要睡不着。
可这样,李世民就更恼了。
房遗爱还是朕的女婿,胳膊肘往外拐,偏向李六郎是个什么意思?
高阳她虽然跋扈一些,那也是你妻子,你别忘了自己是驸马都尉,“尚公主”!
哪怕是房遗则干这事都更名正言顺些!
“辅机言之有理。诏宗正卿李百药,杖房遗爱一百,禁足百日。”
恼归恼,刀已收归鞘。
能咋办,一头是异母兄弟中最长的六郎,一头是自己的女婿!
老了老了,倒心慈手软了,要是早个几年,怎么也得杀几个祭天。
于是,板子重重扬起,轻轻落下。
或许一百杖对其他人有威慑力,可对皮糙肉厚的房遗爱而言,还没有禁足难受。
也是奇事一桩,文人出身的房玄龄,生出个二郎倒像个武夫。
这一场危机解除了,孙伏伽等四人离去,独留长孙无忌于殿中。
张阿难温了一壶秋清酒,给这两郎舅倒上,奉了点小食。
“陛下何不削荆王爵、减其职司?”
最先开口的,是面色难看的长孙无忌。
李世民笑了笑,饮了一樽秋清酒:“辅机,你却急躁了。雉奴将登皇位,必承江山之重,岂能无对手?”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长孙无忌气哼哼的。
你以为对手少么?
外有高句丽、契丹、奚、突厥、西域、西突厥、吐谷浑、吐蕃,内有李元景于卧榻之侧,东有“类己”的李恪坐拥遗老遗少。
反正,你就是让李泰坐上皇位,我也没意见,底线就一条,皇位上的必须是我亲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