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以为,采买羊毛之事,不应再由执失州执牛耳,当由瀚海都护府执掌。”
故而,鲜于匡济虽一箭未发,还操练死了二千余军士,功劳却着实不小。
一介庶子为太子,没有母族的支持本就不稳,太原王氏根本不肯因王皇后纳他为子而支持。
永徽天子哈哈大笑,怀中的李弘也露出欢喜之色。
权势的游戏,有时候需要付出生命为代价。
“稀客!萧长史难得重临鸿胪寺,贺钩雄,还不赶紧奉茶?”
范铮默然。
“何以如此正式着装?非朝日,弁服即可。”
“朕安。且好生读书,随师傅习武。”
李忠的装扮,是朔望朝、常朝、元日、冬至、朔日、释奠(拜祭先师)、谒庙所用。
范铮敏锐地看到,永徽天子平静的话语下,太子的身子明显哆嗦了一下。
仅仅七字,却仿佛抽空了李忠浑身的力气。
李忠如受惊的兔子,跳开两步,才手足无措地回话:“同安。”
鸿胪主簿面相忠厚,腹内也是有沟壑的,鸿胪寺所用兽炭尽皆采买自敦化兽炭作坊,靡费不多花一文,又顺带奉承了范铮一把。
但吐蕃方向,萧嗣业就真的无能为力了,习俗相差太大。
萧嗣业本在朝中已升至鸿胪少卿,若非因与弘农杨氏藕断丝连,范铮屁股下的位置都可能是他的。
“长史怕是提着猪头走错了庙门,羊毛一事,雍州发起,内宫掖庭局承办,与鸿胪寺没有丝毫瓜葛。”
范铮笑容灿烂。
历任都护中,有一都护名李旭轮。
瀚海都护府为上都护府,长史正五品上,于萧嗣业来说,是事实上的贬谪了。
只要豁出命去,敌可往,吾亦可往!
所以,不要心存侥幸,真以为朝廷发现不了臣子的异动。
永徽天子的笑容收敛,面上平静得如一湖秋水。
范铮毫不客气地回绝了。
许多人不会注意到这名字,但这是唐睿宗李旦的曾用名。
何况,这还是天子见召呢?
“故而,噶尔·钦陵赞卓本可越沱沱河而下,却不得不缩回唐古拉山。”
李忠换女装,并不是他变态,而是一种保命手段!
这种手段,使用时间长了,却又真的难免影响其性格。
——
“瀚海都护府长史萧嗣业,前来拜谒堂尊。”
咋,大唐雄兵,踏足你吐蕃之地了吗?
听上去似乎还应该有中都护府、下都护府,然而并没有,只有一个凌驾于上都护府的大都护府。
永徽天子恨铁不成钢地叹息。
范铮笑呵呵地坐到脚炉边,暖和。
相互间也没什么交情,你哪来的脸想指使本官为伱开口的?
要是执失思力在长安,你敢公然打这主意,本官倒也不介意配合一下。
落井下石算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