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得邹康的声音继续在耳旁响起:“当时海洪提议要修筑这条大道之时,不论部族之内还是其他的部落都有不少反对之声。此事虽以海洪主导,但大道所经的各个部落还是要有物出物,有力出力的。海洪当时也很头疼了一阵,有的部落只想通路又不想出力,有的部落不愿通路却又占据了大道要害。总之这条大道修筑之初,海洪的部族确实打了几场狠仗,这才得以顺利建成。不,应该还未尽全功。上次议事听海鸣之意,这条大道最终应会贯通整个末卢国南北,连接两端的大洋,不久之后在这条大道的南北两端应会修建两座极大的海港,以通海外。”
闻得邹康所言,徐靖顿觉这海鸣所图甚大,完全不似九州大岛其他本地部落的做事风格。心中不禁又想起与苏仪所言,海鸣背后到底有何人指点?
“邹兄可否多讲讲海鸣本人,近日我所闻几乎都是海鸣先辈之事,怎觉得他只是个守成之人。”徐靖也直言不讳的向邹康提问。
邹康笑了笑,“徐兄第一次来末卢国吧。”说着便起身绕着营地四周缓步而行,徐靖见状立时亦步亦趋的跟在邹康身后,“诚然海鸣部族几次极为关键的决策都是先辈所为,才使得他们部落自海洪之时成为整个末卢国的领袖。到海鸣继承部落之时,他本身只做了两件事,一是在部落定居所在大兴土木,建石墙挖壕沟,修建各种不同功用的房舍,还将整个部落分成内外两部——自南迁之时就已是部落之民的人都居于核心区域,南迁之后才陆续加入的其余人皆居于核心之外。据闻海鸣已着手在核心区域再修筑一道石墙,将内外两部彻底分隔开来。”
徐靖明白海鸣这已是准备将部落之人分个三六九等了。核心区域之人必将拥有远超其余人等的财富,在部落中也必会享有更多的权利及福利,这一部人将会率先成为部落中的贵族,对海鸣亦最为忠心。
邹康沉默了几步路的时间,似是等徐靖慢慢消化方才言语。“海鸣做的第二件事便是精挑细选,组建了一支专职的兵士,统一训练,只听海鸣号令,对外所称只负责部落之内的巡视及秩序。但论何人,只要在这队兵士中服役满一年,则可自动成为核心圈中人。如我所料不差,本次议事海完毕海鸣必会留下我等,助他为这些兵士打造一批兵器。如今徐兄还会认为这海鸣只是守成之辈么?”
“邹兄年长于我,如不嫌弃称我小靖即可。”徐靖对邹康印象颇好,又听邹康事巨细的与他说海鸣部落之事,便更觉得亲近。见邹康笑着答应,徐靖才回道:“这专职的兵士已与故土诸国的军队异,看来海鸣志不在末卢啊。”
“不。末卢国虽占据大片西北之地,但山岭众多,宜居之地早被瓜分殆尽,海鸣部如此发展下去,只能向东谋求更多的领地,到时这队专职的兵士必将是开疆拓土的主力之师。”
徐靖随着邹康的目光向东望去,伊都国、不弥国、怒国,能抵挡海鸣的脚步么?
二人默默站了一刻,邹康又自开口:“如我所料不差,小靖应是先秦徐先生之后吧。”徐靖对于邹康猜到自己的身世并不意外,默默的点了点头。先祖东渡之事在故土早已成了传说,邹康名门之后,想必亦闻之久矣。
“我族偏居一隅,除了末路国内甚少与外界往来,看小靖车队规模,想来行商已久,不知如今贵部在何处定居,是否真如传言所说已......画地为王了?”
徐靖苦笑摇头,看来故土对于东渡之事还有颇多流言,倒也不知是否山门故意为之。沉吟了一下才回道,“不瞒邹兄,先祖东渡之后在这九州大岛定居,并未如同坊间传闻般在此称王称霸。先祖与众多门人一直秉承王禅老祖训诫,极少干预本地之民的生活,只在不弥国深山之中隐居。”
邹康望着远处已将朱明放倒在地的赵高等人,一副我信你所言的神态。在旁观战的秦戟应是技痒,一手搀起朱明,已下场与赵高对阵。邹康指着已曲腰沉膝与赵高虎视相对的秦戟笑道:“那位兄台下午曾于驭位飞身而下与我等对峙,身手甚是俊俏,不知小靖门人之中有多少与他相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