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渝又与宋墨为夫妻说了一会话才离开回屋。

守在房间的另一名大丫鬟春实见宋知渝回来，赶忙出去准备为宋知渝洗漱。

一整天下来，宋知渝此时才得休息，一进屋坐着，便觉得疲乏如潮水涌来。

“大姑娘，我给你按一下。”

惊蛰走到宋知渝身后，双手抚上宋知渝太阳穴，手法生涩地轻揉着。

惊蛰的按摩手法还是宋知渝教的，但以往宋知渝身体康健，根本她的用武之地。

宋知渝闭了眼，在脑海里回溯这一天经历。

前些日子夜夜重复的梦境，让她神经一直绷着，心像一直被千斤重石压着喘不过气。

今日虽然奔波一整天，身体疲惫，但她却终于舒缓了口气。

如今宋家没举家迁往上京，往后她要做些什么，也不会被天家以宋家钳制。

春实很快便重新回到屋内，在伺候宋知渝洗漱时，她试探着对宋知渝说。

“大姑娘，刚刚回来时，我看见三姑娘从老夫人屋中出来，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春实打小跟着宋知渝，也是知道宋老夫人重男轻女，而大姑娘和二房庶出的三姑娘关系不。

正被惊蛰伺候着更衣的宋知渝睁开了眼，“三妹直接回屋了吗？”

“奴婢看她是往齐姨娘房中去了。”

“嗯，知道了，你做的很好，以后也帮我注意着点各房动静。”

此时正是关键时候，宋知渝担心宋老夫人依旧拎不清。

第二日一早，宋知渝先就去了宋知芙房间。

宋知芙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桌前用早膳。

一碟农家酱菜，一碟素三丝，一碗清粥。

餐食比以往素淡不少，却看不出宋知芙有任何不习惯。

宋知芙看见宋知渝前来，立刻起身招呼，“大姐姐。”

“你先用膳。”宋知渝坐下。

“好，容姐姐等等。”

宋知芙用得速度快了些，但也是将小菜清粥吃完了才放下筷子。

宋知芙的贴身丫鬟木兰将碗筷收了下去。

宋知渝这才开口问宋知芙，“昨晚祖母叫你去她房间了，可是要求你做什么了？”

宋知芙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没吭声，一双杏眸中却似升起了水雾。

宋知渝看她的模样，略思忖便猜了个大概，“是让你嫁给谁来获取救宋景望的门路？”

宋知芙抬眸看了眼宋知渝，很快又释然地垂下。

她的大姐姐聪慧，自然是能猜到。

宋知芙坦白，“嗯，让我去给太守的小儿子做妾室。”

“哼。”宋知渝冷哼了一声，淡然的脸色沉了几分。

宋知渝没继续问下去，宋知芙也安静地等在一旁。

“那你愿意做人妾室吗？”

宋知芙再次捏紧了手帕，在心里问自己。

愿意吗？

自然是不愿意的。

在宋家，没人比她更了解做姨娘的苦楚，也是她爹与名义上的母亲意外去世后，她姨娘日子才好过。

但她有资格说不愿意吗？

她虽为庶女，宋家却从未苛待过她分毫，她也是被娇养到十三岁的宋家三姑娘。

若此时她给太守儿子做妾室，解祖母忧思，大概也是值得的。

更重要的是，她娘还要在宋家度过余生，大伯母虽不曾苛待过她们母女，但若祖母对她娘发难，任谁也不会为了毫不相干的人让自己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