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微在房间里苦思冥想了一个时辰,该如何逃出去。
然而看着紧闭的门窗,她一筹莫展。
最后,想可想,她反而觉得没有纳兰珩在,有点聊。
宋知微便想出去院子里走走。
当她去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她将纳兰珩想得太好了,房门分明锁着。
宋知微二话不说就开始砸门,砸得门砰砰作响,一边砸还一边叫纳兰珩的名字。
门外守着的人见宋知微闹得厉害,便匆匆去回禀了。
纳兰珩此时正被人服侍着用药,白瓷碗中的药汁绸绵浓黑,看着便让人反呕。
纳兰珩纵使从小喝着这种药,也法习惯它的苦,每日看着汤药,都要咬牙喝下。
他活到如今,不及弱冠,没一日轻松,每日的汤药只能保住他性命,却不能减缓他夜间的疼痛。
纳兰珩每日看着汤药,心里想的都是,等还了太子的恩情,一死了之也好过日日夜夜受折磨。
刚与纳兰珩说完事的亲信见他看着汤药没有动静,开口劝到,“公子,再忍忍,不日宋神医为您解了毒,就不用再每日喝药了。”
“呵。”纳兰珩笑了一声,眼里却没有笑意,语气莫名地喃喃道,“宋神医,她能不能解,会不会解此毒,尚且不知。”
纳兰珩未与宋知渝打过交道,不知她是什么性情的人,但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她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
亲信道,“她妹妹在我们手里,不论她想不想解,都得解。他要是不从,便先送还两根手指头给她,倒也能看看,她能不能生死肉骨。”
纳兰珩闻言,掀起眼皮,眸光从汤药移到说话人的脸上,只定定地看着他,那人心里便以发凉。
再人说话,房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那人额角的汗珠一滴滴滑落,只有跟在公子身边的人,才知道他那凉寒的目光意味着什么。
曾经有一人不听要求私自行动,最终公子在所有手下人的面前,用匕首一点点将人刮皮剔骨,从头至尾,他眉头都未皱一下,只用那凉寒的目光冷眼看着那人在他刀下一点点失去气息。
“公子。”
突然进门的人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纳兰珩收回凉寒的目光,视线再次转移到汤药上,平静地问,“何事?”
“关着的那个女人,吵闹着要见您。”
“什么事都需要回禀才知如何做吗?公子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吗?”来人的话刚出口,亲信便呵斥出声。
来人低着头,底气不足,说话声也不大,“她将门砸得哐哐作响,我想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纳兰珩慢条斯理地端起药汁,轻晃了一下,闭眼一口闷了下去。
浓重的苦涩味侵占所有的味觉感官,脑海里却莫名浮现出幼年时他愁苦的说喝不下这药,小白猫便正好一爪子将药打翻的事。
纳兰珩拿出雪白的帕子,轻擦了一下嘴角,轻笑道,“她要不装作很着急的模样,我又怎么会去见她。”
说着话,纳兰珩也站起了身,反正也是闲着,便打算过去看看。
那名亲信不解,“公子既然知道她是装的,又为何要过去。”
纳兰珩垂眸扫了一眼说话的人,淡声道,“猫儿活泼,不能总拘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