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熠与房中其他谋士,全都以打量怀疑的目光看着孔喻良。
孔喻良背脊挺直,对投在他身上的视线丝毫不在意,抬眸与萧明熠对视。
“殿下,愚以为,此事论如何殿下都不能明哲保身,先认,陛下就算查明真相,心里也有底了,必定不会大怒。且陛下感于平日殿下勤勉,只要不是叛逆那等大罪,愚想陛下都会息事宁人。”
萧明熠有些被孔喻良说动,但侥幸心理作祟,万一不会牵扯到他呢....
先前说话的那名谋士是除孔喻良外,在场最年轻的一位,也已是而立之年。他之前对孔喻良这个不到而弱冠的黄口小儿能这么快进太子书房议事就多有不满,此时孔喻良所言,他更是十分不赞同。
“刘达闻刘大人是太傅嫡长子,必定知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一定不会将殿下牵扯其中。陛下更从降罪于殿下。刘大人虽是太子派系的人,却都是陛下的官员,也不存在说殿下御下不严。”
另一位谋士也看了一眼孔喻良后说道,“我认为周先生很有道理,哪有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的道理。”
孔喻良袖中大拇指摩挲着食指,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宋知渝的身影。
那日与她一起出现在临溪县的想来就是此次上奏的秦将军。
那她应该也是希望太子受到严惩吧?
但宋知渝当初又说,让他只用做一名谋士该做的事。
为大佑朝社稷出谋划策,匡扶储军于正途。
孔喻良脑中一时千回百转。
萧明熠明显已被那两名谋士说动,但依旧看着孔喻良,想看他如何说,目光中甚至带着探究之意。
孔喻良抬眸,依旧不卑不亢地道,“愚还是认为,殿下应当主动向陛下认,不说此事是否与太子有关,现今陛下许多朝事都已交给殿下,由此,殿下也当先认下失察之责。”
“我看你的见不得殿下好!”那位周先生气愤指责。
孔喻良垂眸不语,但挺直的脊梁表露着他的坚持。
刘达闻确实不会牵连到太子,但此事主办是四皇子。
贤名在外的皇子,又怎么会是心野心之人。
萧明熠被立太子已五六年了,想来心中早已认为自己坐稳了东宫之位,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上。
而今日在场的谋士并非不懂,不然的话方才提到四皇子负责查办此事就不会一言不吭。
只是,人都是以自己为先,对于他们来说,排挤他应为更为重要。
孔喻良不欲与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为伍。
萧明熠视线紧紧锁着孔喻良,良久,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
心中已决定将孔喻良边缘化,此人或许有才,但性情太过刚直,想来也是容不得一点污迹的人。
但身在朝局,又如何能不用手段。
那位周先生再次出言,“我等还是坚持认为,刘大人有太傅教导,定知轻重,不会牵连到太子,太子大可以明哲保身。”
萧明熠完全忽略孔喻良,笑道,“既然各位都如此说,孤便先静观其变。上午初闻此事,心中惊慌,倒是孤自乱阵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