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到驿馆后就将自己关在屋中。
“愚昧!莽夫!蠢货!”
“气煞我也!”
他在房间狠狠骂了一通齐郝,又喝了一整壶水,才压下心中怒气。
周泽原本想的是,他此次前来,只要稍微提点一下,上道的人自然会上储君这条稳当的大船。
而他特地不劳辛苦前来走这一遭,也能提前与太子阵营的武官认识,搞好关系。他并不满足于当一名谋士在太子身边,而是要成为太子身边唯一的红人,具有绝对威望的左膀右臂。
同样是从龙之功,功劳也可大可小。
然而今日到弥县,事情完全不按他所想进行,那齐郝简直蠢得油盐不进。
周泽此时已经决定,等齐郝征兵成营之后,一定要进言让太子摘桃子换下齐郝。此等蠢货莽夫,根本不值得拉拢。
周泽想明白后,也就不打算去参加今晚的接风宴,他可不相信刚刚经历了大战的穷乡僻壤有什么奇珍海味。
至于拉拢齐郝之事,他便交给孔喻良了,成与不成于他都是好事。
周泽骂够了,想通了,将门口护卫叫进来,直接让护卫递话命孔喻良晚上去参加接风宴,拉拢齐郝。
在他心里,完全将孔喻良当成了自己手下,孔喻良没有拒绝的资格。
而此时的孔喻良还没回驿馆。
他上午见了齐郝对周泽的态度,只觉奇怪。三千兵力胜一万强敌这种光辉战绩,可谓用兵如神,不应该是如此莽夫能挣得的,就算不是齐郝本人想的计策,他背后也应该有高人。
孔喻良不相信齐郝是毫不知变通的莽夫,于是等到了驿馆,白若舟离去之后,他又出了驿馆。
他去了县城的闹市街,随便找了一个路边小摊,要了一盏热茶,一碟茶点,不露痕迹地与茶老板搭话。
“老哥,弥县才打完仗街道就这么热闹,应该没什么伤亡吧?”
一听来人问的是打仗的事,茶老板眼里瞬时有了光芒,“打仗哪能没有伤亡,弥县现在的繁华都是我们弥县的好男儿在宋将军的带领下,用命拼来的!我儿子那天也在城楼上,伤了手臂,现在都还在家里养着!不过白县令给伤员发了许多慰问品,慰问金。”
孔喻良笑了,“伤了手臂都有慰问金?大佑朝律法可没这个规定,我看白县令也是个清官,哪儿来这么多银子?”
“有啊,我家给了二两银子,还有....”茶老板说的话猛然顿住,看孔喻良的眼里有了防备,“你套我话呢?从何居心?我给你说,我们白县令是清官!钱来路也很正。”
“老哥,别误会,我不是怀疑白县令。只是好奇白县令如何将此事做得如此妥当。”
“不说。吃完茶你就走吧。”
茶老板摆摊卖茶已经几十年了,对人打探消息这种事熟着呢,可不会被糊弄过去。
他还打算去和他家婆娘说说,让街坊最近都口风紧一点,可别意害了白县令和宋将军。特别是宋将军,虽然是一名女子,但在他们弥县人心中,那就是守护神,可匹敌的战神。
孔喻良也没想弥县百姓竟会如此维护白若舟,正想换一处继续打听,旁边桌却是坐下了一道他熟悉的身影,而那茶老板的态度更是让孔喻良吃了一惊。
“宋将.....宋姑娘,您....”原本机警又能言会道的茶老板见到宋知渝,紧张得支支吾吾,又顾忌他刚刚怀疑的孔喻良还在场,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宋知渝浅笑嫣然,声音温润,“老板,给我和师妹两盏茶,两碟桂花糕。一碟在这吃,一碟打包。我出门时外祖父说他别的甜食不爱,就爱吃你这的桂花糕。”
“好勒,小的就这点手艺,能被白县令抬爱,是小的福气。我记得白老夫人爱吃绿豆糕,今天就只剩两块了,直接给您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