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一场大战,宋知渝又去山中采了药,此时已是正中午。
晨间的浓雾早已散去,秋阳艳艳。
远处策马而来的骑兵身穿的铠甲在艳阳下反射着刺眼寒光,耀眼日光下,一面黑色帅旗迎风猎猎,黑旗红字勾画着一个银钩铁画的“疾”字。
“吁”
随着一声令下,当头战马高抬马蹄,在太子队伍前方停下。
秦聿峥一身黑盔铁甲,身形挺直健拓,气质凌厉坐于马上,淡冷视线向太子队伍扫来,只在看见宋知渝时停了一瞬。
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太子千岁,为将救驾来迟!”
那名护卫首领走到秦聿峥面前。
“秦将军请起,太子中了箭,宋神医正在为殿下医治。”
秦聿峥起身,走到豪华马车跟前,却没急着上去,而是看着宋知渝问,“宋知渝,殿下可有事?”
“若十二个时辰内不发热,便没事了。”
“嗯。”秦聿峥颔首,“我现在可以进去见殿下吗?”
宋知渝垂着眼睫,神色平淡,似不认识秦聿峥一般,“秦将军自是进去见一见太子才能放心。”
秦聿峥眼神探究地看了一眼宋知渝,抬腿上了马车。
宋知渝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也进了马车。
萧明熠已经疼晕了过去,然就算如此,身体也止不住颤抖,腹部包扎的纱布有血迹浸透出来。
周泽看见秦聿峥身后的宋知渝,完全将秦聿峥忽略,大声叫道,“宋神医,您总算回来了,太子晕了!”
宋知渝越过秦聿峥到萧明熠面前,用手背探了探萧明熠额头温度,又拿起其手腕切了切脉。
淡声为看着她的秦聿峥解释,“只是不忍疼痛晕了过去。”
“你说的轻巧!疼得不是你,你不知道疼是吧?”
“没见殿下身体一直在颤抖吗?额间也全是冷汗。”
萧明熠的近身太监与周泽同时出声。
宋知渝视线向他们横过去,她还未出声,一道冷厉男声先响起。
“出去!”
周泽与那太监均是气息一窒。
他们被秦聿峥的气势所摄,声音都变得结巴,“秦....秦将军,杂家要照顾...殿下。”
秦聿峥视线转回在宋知渝身上,“有宋神医在,自会保殿下虞。”
宋知渝知秦聿峥此话实则是说给她听的,她亦转眸看向秦聿峥,眼眸似一汪清潭般清澈。
“秦将军所言极是,有我在此,殿下定当虞。”
秦聿峥得了宋知渝保证,才又对周泽与那太监道,“两位还需本将军请你们出去吗?”
“是,在下马上出去。”周泽头都没抬一下就低头出去了。
那名太监倒是大胆,在秦聿峥冰冷的视线下,依旧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萧明熠才出车厢。
宋知渝语气莫名地叹了一声,“倒是个忠心的。”
随即也不顾秦聿峥还看着她,将布袋中在路上洗干净的草药拿出来放在桌上,又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拿出一个擂钵,挑选出一些草药放入钵中,再慢慢的擂。
这期间,宋知渝没看过一眼躺在她旁边的萧明熠。
秦聿峥蹲坐在一个马车中的小板凳上,两个胳膊撑在自己膝盖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宋知渝。
宋知渝也像感觉不到他的视线般,专心致志地擂药。
将药草全部擂成泥,宋知渝又拿出一段新的纱布,转身将萧明熠浸满血的纱布换下,给伤口敷上草药,再重新包扎伤口。
处理完之后,就用桌上烧着的沸水,将擂钵洗干净,再依次放入新的草药。
马车中很安静,只隐隐传来车外压得极低的说话声。
“周先生,马车中就秦将军和那位宋大夫在,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