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筝也不太算清楚陈晏川的事情,毕竟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弟弟的身影从小学三年级父母离婚后便开始模糊起来。
“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陈晏川竟然十七岁就回国了,在嘉屿国际中学读了两年。”在说起这件事时,坐在对面餐桌上的谢流筝切牛排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陈晏川回国似乎是因为母亲身体的原因,在国外治疗后就回了原本居住的嘉屿市。谢流筝和秦钰都是本地人,高中两个人都在全市最好的三中,隔壁有所国际中学,里面的学生基本都是准备出国留学或者从国外转过来的。
“你爸没跟你说过?”秦钰也有些哑然,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她确实是因为想知道一些关于陈晏川的事情才约的谢流筝今天出来吃饭。但她知道一旦问的深了,知道的多了,很多不算美好的陈年往事也要一并跑出来。
“他和我妈离婚的时候闹得不太好,不然我妈都病成那样了还不让我去见她。”谢流筝突然放下刀叉,拿起旁边的白开水喝了口,动作有些僵硬。
秦钰忽然有些后悔今天喊她出来了,两个人多年好友感情,她已经可以一眼看出来谢流筝现在的情绪。
她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却对家人有种莫名的执拗在心底,可能是从小父母就忙于事业对两姐弟缺少关爱,后来又一直生活在要求苛刻的父亲手底下,谢流筝没长歪就不了。
秦钰刚想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却被谢流筝一口大断,她眉眼里涌上几分疲惫,握在玻璃杯的手指都在泛着白。
“你还记得高中毕业后的那个夏天,我没有答应和你去旅游。”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我去参加我妈的葬礼了。”
“她的葬礼很简单,出席的人很少,有她早年教过的一些学生,也有几个不熟的亲戚,全程都是陈晏川一个人在主持,那是我时隔七年再见他,他和我记忆中的差别好大。”
谢流筝忽然嘴角扯出一抹笑,她说秦钰你太可惜了,没有见过他小时候的样子,陈晏川小时候是个白白净净的乖小孩,好多大人见了他都要追着他亲亲抱抱。
“我想问他怎么留起了长发,但又觉得,我这个姐姐好像没资格说这句话。”她的声音到这时候开始有些抖了,秦钰就坐在她对面一直听着,沉默着不回话。
秦钰想说要不别继续这个话题了,她怕再说下去谢流筝就要哭出来了。
她不怎么会哄人,只好拿出手机,给她转了两个五千二,试图拿冰冷的人民币温暖谢流筝受伤的心。
谢流筝几乎是立马地就收了转账,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红掉的眼眶,声音还有点鼻音,“秦钰,陈晏川嫁过去你家的话,彩礼能都给我吗。”
“……”所以她的心思都这么明显的吗,所有人都可以看出来。
除了陈晏川。
好像是猜透了她的想法,谢流筝忍不住笑出声,“你的喜欢都是藏不住的,喜欢谁就假装自己一点儿都不在意。”
她又说起秦钰高二那段网恋的糗事,那时秦钰迷上了打游戏,有次打双排的时候她刚问队友能不能开麦交流,下一秒就听见对方麦克风里传来的哭声。
秦钰最看不得别人哭了,不知所措地胡乱安慰,后面两个人就加了微信,经常一块打游戏。
那个时候的喜欢都是青涩朦胧的,对方很少开麦,基本都是文字交流,但又和她聊的很来,秦钰那段时间总觉得自己是养了个小孩,对方经常在微信上和游戏里乖乖地喊自己姐姐。
后来有次她带对方吃了鸡,难得的开了麦,温软的嗓音顺着电流传进她的耳朵里。
“姐姐你好厉害啊,我好喜欢你。”
然后秦钰就有些沉沦了。
被谢流筝知道她玩网恋的时候还被嘲笑了好久。
突然被说起那件事秦钰还难为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要怎么回话。
“你说你,也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谈了。”谢流筝笑她看不出来还是个恋爱脑。
秦钰没敢接这个话题,觉得有些丢脸,当年那次网恋以她再也没有联系上对方为结局,连游戏里也没见过对方再上线。
“你现在是真想和他谈恋爱吗?”
谢流筝突然的一句话打的秦钰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了句“谁?陈晏川还是”。有些事情不用说都自己爆出来了。秦钰有时候真想给自己这张嘴来一巴掌。
对方又挥了挥手示意她凑近点,中间餐桌上摆着的西餐和甜点还散发着浓郁的甜腻香气,秦钰茫然地凑近了耳朵,谢流筝的声音带着点促狭,“你们两个,是不是你在上面啊。”
“……”秦钰呼息都要凝滞了,有些颤颤巍巍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怎么大家都这么容易看透她啊。
“友情提示,你在笔记本电脑写的东西记得加个锁。”
……
“你和他试过pgging了吗?”
某人理论知识很足,实践经验少的一批,秦钰咳了两声,下意识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就是没有咯。”谢流筝看起来很激动,掏出手机敲敲打打的,等再放下来的时候笑的一脸慈祥。
“我有个开情趣用品店的朋友,他说自己卖的东西客户用了都说好,身边朋友都是从他那里买的,我也给你下单了几样,到时候记得去拿。”
有时间大家的思想开放到秦钰都一时难以接受,她默默地又喝了口水,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
秦钰也说不准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和陈晏川谈恋爱,两个人除了接吻的频率变高了很多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你还在被那个男人钓着呢?”回到寝室后,室友见她还一脸沉思样忍不住问了句。
室友最近因为想和对象同居决定搬出去住,所以这几天都在收拾东西,秦钰也帮着收拾。
秦钰帮她把箱子搬到了门口堆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好像追到手了。”
她一转头,就碰上室友一脸震惊的表情,对方毅然有种铁树开花的不可置信。
躲过了她喋喋不休的追问,秦钰帮着她把所有行李送到了她在学校外租的出租房,房子不大,也就两室一厅,连厨房都有些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