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以往跟秦冬生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虎子直说要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秦冬生听明白了,就照着做。
但是今天的秦冬生没有立刻照做,他先是仔细看了一眼虎子身旁的何玄清,飞快得上下打量了一下。
看着很年轻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经仙人,不过虎子说了,毕竟是救命之恩,磕一个就磕一个吧。
这才屈膝跪了下去。
“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何玄清没有阻拦,受了这一礼之后示意虎子去扶他起来,但是虎子却没有反应,便自己伸手去扶。
虎子觉得今天的冬生格外的不一样,他打量何玄清那一眼,别人看了或许觉得没有什么,但是他对冬生太熟悉了,这不是冬生该有的行为。先前刚醒过来时自己太高兴没有注意,此时的冬生给他的感觉实在是有点怪异。
于是他试探地问:“冬生,你记得咱俩小时候去山上逮兔子么?有一回碰到一头大野猪,那牙有这么老长,那是我第一次打到野猪。”
秦张冬生锐一愣,想了一下,说:“记得的,我腿上的那道疤就是那时候被野猪拱的么,怎么了?突然说这个事?”
虎子听他说的一点不差,但是怪异的感觉却更强烈了,冬生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这么流利。他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秦冬生,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何玄清,何玄清不明所以,但是从他纠结的表情中,也能读出一些信息。
似乎是眼前这个秦冬生,不太对劲。
当下右脚向前踏出,原本扶着秦冬生胳膊的左手顺势掐住他的右手封住脉门,自己的右手一捏剑指顶在他的眉间,同时一股灵气从指尖涌出。
这一套动作太快,秦冬生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就感觉一丝冷气从脑门进入身体,在全身上下游走,让自己动弹不得。
“啊!”虎子被吓了一跳,“师父你干什么……”
“我看看他是不是被人夺舍了。”何玄清眉头紧锁,操控着那一股灵气在秦冬生体内探查,“放心,不会伤了他的。”
虎子听完立刻闭了嘴,夺舍他是知道的,他最爱听说书人说《云祖传,里面有一回就是妖道人夺舍侍卫长行刺太祖被识破的故事,联想到冬生的种种异常,心里十分慌乱,再看到床上的窦婉儿在这么大动静下还一动不动,下意识觉得她怕是被害了,赶紧两步走到床边拍了拍窦婉儿的脸,见她还没动静,心下更是着急,便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人中。
窦婉儿睡得正香,突然被掐住人中,掐得还挺重,挣扎了两下悠悠转醒,迷迷糊糊中认出眼前人是虎子,刚想问怎么回事,一转头发现秦冬生正被人按在墙上,立刻叫喊道:
“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虎子见她没事,也放下心来,按住她的肩膀说道:“婉儿你别害怕,这是我师父,是齐云山上的仙人,我请他来在给冬生瞧病。”
窦婉儿将信将疑,看这个姿势不太像瞧病,不过出于对虎子的信任,也没有再喊叫,只捏紧拳头,只等眼前的人如果有什么危险的动作,就要立刻上前护住冬生。
就这么过了大约一刻钟,何玄清收了剑指,扣住秦冬生脉门的手也松了开来,秦冬生身体一松,瘫倒在地,大口的喘着气,窦婉儿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
“虎子哥,冬生到底怎么了。”窦婉儿看向虎子问道。
虎子没回答,只看看何玄清,何玄清摇了摇头说:“不是夺舍。”
“什么夺舍,虎子哥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她像老母鸡一样把秦冬生护在怀里,盯着眼前的两人,等他们解释。
虎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怀里的秦冬生犹豫了半晌,才问道:
“婉儿……你有没有觉得冬生醒来以后跟以往不一样了。”
这一问把倒是窦婉儿问住了。
秦冬生以前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傻子,而这回醒过来以后,说话,行为明显不像以前那样呆板了,只是先前他刚醒来,自己太高兴了,没有在意,回想起来确实不太一样。
“这……”
“还是我来说吧。”秦张冬生锐喘匀了气,揉揉自己被捏得生疼的右手腕,又轻轻推开娇小的窦婉儿,站起身来说道:“我是秦冬生,但是不完全是秦冬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