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叶君旸发觉那老郎中给太子服的药有问题后,便每夜就寝前偷偷喂他服用解药。
但是,她带的解毒之药并不多,昨夜已是最后一颗,她的脑中冒出一个念头——逃。
她必须带着阿朔逃出去,好不容易攀上身份尊贵的太子,绝不能让他中毒而死。
就寝前,叶君旸习惯性地替程南朔掖好被褥。
程南朔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衣袖,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为何今晚不用服药了?”
“阿朔,你相信我吗?”叶君旸柔声问道。
程南朔虽是不解,但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叶君旸凑近他耳边,压低嗓音,“我们必须要逃出去,因为……”
“因为他们会杀了阿朔!”
叶君旸的话硬生生被打断,她心头一紧,难道他也发现了那药有问题?
“我上回逃跑前就是听到他们说要杀我。”
程南朔像极了被欺负的小孩子,委屈地向叶君旸告状,“可是平日里又待我极好,一定是想让我放松警惕,好杀了我。”
叶君旸心想,他这小孩子可当真聪明,一点也不傻,只不过,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些人怎会有胆子打骂太子。
不论缘由如何,她现下要做的,就是帮太子顺利回宫。
翌日用晚膳前,叶君旸来到小厨房,瞧见一位年岁稍大的厨娘正在忙着择菜,锅里的汤正往外冒着热气,她走近了些,“婶婶,太子殿下突然想吃凉拌黄瓜了。”
厨娘起身,“姑娘在此候着,老身去后院取几根黄瓜。”
待她走后,叶君旸来到灶台边,小心翼翼地取出迷药。
“你在做什么!”突如其来的人声,吓得叶君旸将迷药迅速藏进了袖兜。
隔了几秒,叶君旸转身,说话的是个女子,双颊圆润,额头饱满,还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但眼里透着与年岁不符的深沉。
叶君旸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来这林云轩也有些时日了,还是第一次瞧见姑娘。”
那女子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叶君旸,视线落到了她随身挂着的金饰上。
“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女子的手朝她腰际佩戴的禁步下方挂着的小金鹿指过去,“太子殿下赠予你的?”
女子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叶君旸则是松了一口气,生怕她是发现了自己藏于袖间的迷药。
“我前些日子在山间救下了被蛇咬伤的太子殿下,不过姑娘一眼便瞧出此物乃殿下所赐,想必也是身边亲近之人?”叶君旸的话中带着些许试探的味道。
女子唇角轻扬,眼里似有泪意,“我也曾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女。”
“你是鸢儿?”叶君旸想到了之前阿朔总是提起的一个人名。
女子面上一喜,“你知道我的名字?”
“太子常向我提起你。”
她笑了笑,只是眼里满是苦涩,“他倒还有些良心,离开我这么久,回来了也不找我,反而新找了一个伺候他的婢女。”
叶君旸连忙道:“鸢儿姑娘你误会太子了,是那吴义强要将我留在太子身边,太子也法左右这些。”
鸢儿闻言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太子不会抛弃我的。”
“姑娘,你刚刚若是被他人发现,恐怕难逃一死,而且周大人他们用膳前都会验食。”鸢儿摊开掌心,“此事不妨交给奴婢。”
叶君旸心道不妙,这个鸢儿似乎比她想象的聪慧许多。
“鸢儿此话何意,我倒听不懂了。”叶君旸临深履薄,万事不敢大意,只好装傻充愣。
“姑娘,我自幼在殿下身边服侍,他这些年吃了好些苦,如今出了宫,却险些丧命,幸得姑娘出手相救。”鸢儿神色透着抹凉意,嗓音压的极低,“姑娘,那郎中并非善茬,他日日逼着殿下服药,病却未见好转,想必其中另有蹊跷,若姑娘此番能逃出林云轩,定要护送殿下回京。”
“那鸢儿为何不同我们一并逃出去?”叶君旸心中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