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侍卫以及太监婢女们,都仿佛没有听见,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
叶君旸看着程南朔满手的血,强压下心脏深处的刺痛感,双手紧攥:“三殿下是要逼宫造反吗?”
程南璟双眸微眯,眼神凌厉如刀锋,满满的都是阴鸷杀气:“太子妃才看出来啊,这里可都是本王的人了,包括你。”
“璟儿,朕若是驾崩,这皇位便是朔儿的,你……你……”皇帝话还没说完,已经栽倒在龙椅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却没了焦距。
“父皇!父皇你不要吓儿臣!”程南朔颤着手去探皇帝的鼻息,可是竟一丝气息也没有了。
他转过身看向程南璟,一种难言的痛苦在他眸中闪烁:“三皇弟,你为了争夺皇位,不惜杀了父皇?”
“是啊,成王败寇,败者为阶下囚,你现在可不是太子了!”
突然,殿外传来了一阵打斗厮杀声。
皇宫,真的变天了。
程南璟私下与在边境屯兵百万的赤渡和粤竹达成交易,一城以拒万军的云水城被他私开城门,联军长驱直入。
崖青再天险可守,皇宫乱成一锅粥。
叶君旸朝殿外望去,一片又一片的废墟,残垣断壁般的支离破碎。
四面堆积的残体狰狞而恐怖,刀光剑影下的哀鸣在风中绽开,经久未散,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几乎窒息。
“三殿下,你是要将这宫里的人都杀光吗?”叶君旸强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好看的眼眸中尽显怒意。
“哼,本王杀的都是想护驾的那群残渣余孽,再说了,就算都杀光,本王也不会舍得杀你的。”程南璟说罢,上前了两步笑容格外瘆人。
程南朔一把将叶君旸搂入怀中:“三皇弟,只要有孤在一日,她便还是太子妃,你休想动孤的女人!”
两人僵持不下,直到马匹的嘶鸣声传来。
叶君旸凝目望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匹高大的骏马,骏马通体黑亮,只有四只马蹄是白色的。
坐在骏马上的男子,穿着墨色长袍,身材修长。
那浓黑的剑眉和冷冽的眼眸,曾不止一次出现在她的噩梦里。
叶君旸可算是明白了,难怪那日在茶馆听见了程南璟和顾北辰似乎在密谋什么,她本以为只是借兵打仗,好在皇上面前一展风采,没想到竟然是篡位。
“来人,先将太子妃带下去。”程南璟一声令下,几名侍卫生生将叶君旸从程南朔怀中扯开,压进了内殿。
顾北辰踏马而入,挑了下眉,面色冷凝,还未散去方才那股使人噤若寒蝉的压迫:“刚刚在殿外,本将军似乎瞧见了一个女子身影,格外美艳动人,是三王妃吗?”
程南璟勾唇,淡淡道:“那不过一个下人,竟也能入的了将军的眼,那要不,本王再派人将她带上来。”
顾北辰闻言,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不必了,今日我过来,是恭贺三殿下即将荣登大宝,顺便带走你送给粤竹的质子。”
透过木窗缝隙,叶君旸看见三皇子一步一步走至程南朔面前,尔后开口:“皇兄,等你去了粤竹做质子,你那绝色的太子妃,就是本王的了。”
程南朔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我可以去粤竹,但你别妄想动她!”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我的好皇兄。”程南璟扬唇:“顾大将军,这人质本王便交给你了,随你处置。”
叶君旸眼睁睁瞧着顾北辰高头大马立于朝堂之上,在胯下战马的嘶鸣声中绑走了程南朔。
叶君旸急的想要发疯,程南朔被烧伤了,才刚刚醒过来,手上还全是血,并未包扎,顾北辰此刻将他带走,他会不会死……
看着人影愈来愈远,逐渐消失在眼帘中,她奋力挣脱开压着自己的两个侍卫,伏下身,跪着趴在窗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