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何处见过?你还记得我?”
君九的两瓣薄唇噙着坏笑:“自然记得,姑娘姿色倾城,让人过目不忘,那日在山中,姑娘不知为何高热不退,殿下便急召我出来寻一住所,好让姑娘养病。”
叶君旸仔细回忆了半晌,才想起来,她在带着阿朔逃回皇宫时,确实曾高热不退,还昏迷了一整夜。
见眼前的女子情绪缓和了些,君九垂眸低低一笑,将桌案上的白瓷碗递了过去:“来,喝药。”
她摇着头,并未伸手接过,可下一刻,眸子却刚好落在男子的手臂处。
小鹿刺青!
这个刺青她只见过一次,便此生难忘。
“你是不是认识顾北辰身边的吴义?”
话一问出口,叶君旸立刻后悔了,他就算认识,也应该不会承认和敌国将军身边的人有什么勾当。
“自然认识,那日就是他散了迷药,将你从乾清宫内殿的密道中送了出去,然后我们里应外合,救下的你。”
“你说什么?吴义也是殿下身边的人?”
君九举着药碗的手依旧僵在半空:“是,我们奉殿下之命将您救出宫,所以……您现在可以喝药了吗?”
叶君旸这才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她纤薄的身子晃了晃,扶着红木板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一个复仇工具,却在每次生死攸关之时,都还在想着,如何护着她。
而她自己却始终不敢直面自己内心的情感。
真是可笑。
“君九,我能求你件事吗?”
君九微怔了一下,连忙说道:“姑娘,您可是主子心尖上的人,有何事尽管吩咐。”
叶君旸苍白的薄唇颤抖几瞬后,嗓音染上哽咽:“求你想个法子,将我送进将军府,我想见殿下。”
“姑娘,您当下要做的是养好身子。”
虽然程南朔反复叮嘱过,不论她想要什么,都务必倾尽全力满足她,可是唯独去将军府这件事,太过冒险,他也不敢擅作主张。
“君九,若你不帮我,那我便自己想法子。”
叶君旸好不容易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她要去将军府,陪着她的阿朔,更要为她死去的爹爹报仇。
君九知道顾将军阴鸷狠厉,手下的人也残暴情,只怕将人送去后,还没见到将军,她就死在刀剑之下了。
但叶君旸执意要求,他也不得不应下。
“姑娘,其实在下倒是有个法子,或许能让您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混入将军府。”
叶君旸一把抓住男子的衣袍:“什么法子?”
“粤竹京城的著名舞坊群芳院,近日会选出五名舞者,排一曲顾将军最爱的霓裳羽衣舞,在月末时献入将军府,依在下看,姑娘身姿佼佼不群,若能以舞者身份混入将军府,想来是最佳之策。”
君九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只不过现在开始学,恐怕为时已晚,这舞可不好练……”
叶君旸下巴微抬,忍不住开口打断:“霓裳羽衣舞是我阿娘最擅长的舞蹈,幼时她便教我练了这舞,如今重拾,我定然可以。”
她心中感叹,这回老天爷总算是开眼了,好巧不巧,顾北辰喜欢的舞,正是她最拿手的。
眼下的局势,只有能顺利入府,接近顾北辰,获得他的宠爱,成为他最为信任的人,才能有机会杀了他,替父报仇,然后助阿朔夺回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