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记得。”
“可即便你是崖青人,想资助寒门子弟,为何要用太子的名义,据我所知,崖青太子已经被软禁在我们粤竹的将军府了。”
他们薛家对三国朝廷当下的局势了如指掌。
叶君旸心想,此刻必须隐藏自己曾为崖青太子妃的这层身份,以免节外生枝。
“我原本就是崖青人,出自寒门,家中兄长历年参加文试时,都有官员徇私舞弊,根本毫出头之日,唯独今年不同,听兄长说,是太子殿下联手胡丞相做了改革,此事才有了转机。”
薛六白听得云里雾里:“你的意思是,太子此举,暗中帮助了你的兄长。”
叶君旸点点头:“正是如此,可如今天下大变,太子被俘,三皇子即位,他在京城中大肆屠杀,百姓民不聊生,我的兄长明明是今年的文试前三,却惨遭杀害,我也一路逃亡到边境,被人救下后,送来了这群芳院。”
薛六白眼眸漆黑,脸色稍沉:“你说什么?崖青的先帝一世英名,竟会让这样的皇子继承大统?”
“是,我的兄长死了,但我们家欠太子一个恩情,更何况,如你所说,崖青落在一个昏庸能的皇子手中,那些同我一样出身寒门的人,还能有活路吗?”
叶君旸神情微敛,眸色认真且笃定。
“好,我帮你。”
薛六白拧着的眉头一直未放松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想到她逃亡时必然受了不少苦,不知为何,竟生出了怜悯之心。
而此刻的叶君旸,唇角却染起点点笑意。
这样世家大族的小公子,竟如此好骗,当真有趣,也不知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很快就到了月末,献舞的日子也如期而至。
“你们换好衣服,戴上面纱,将军府的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俞娘子吩咐完之后,几位舞女都很快穿戴梳妆完毕。
唯独只有叶君旸,她明明记得昨夜特意将衣服备好,放在床头的,可今日早晨醒来时,却发现舞裙不见了。
领舞之人的舞裙和其它几名舞女有所不同,相较之下,华丽贵气许多,所以不存在误穿舞裙的可能。
那么,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会是谁呢?难道是杜清清?
“叶姑娘,我发簪刚刚掉在了床榻下面,结果找了半天没找到,但却有个意外收获,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说话的人名叫李今舒,是本次献舞的人选之一,她人美,性子也温和,经常晚上陪叶君旸一起练舞。
“是不是我的舞衣?”
叶君旸看到李今舒手中的衣裙时,眼眸一亮。
幸好找到了。
“来,快换上。”李今舒笑着说道。
但是,待叶君旸接过舞裙后,突然傻了眼。
裙子上破了个大洞,看起来甚是扎眼。
叶君旸心里刚刚放下的石头又提了上去。
“怎么会这样?”
她接过舞裙,仔细检查了一下破损的洞,好像是被老鼠咬的。
但她们平日里住的寝殿,都是俞娘子专门派人打扫的,怎么会有老鼠?
俞娘子见半晌都没人出去,又跑进来想要催催,没想到竟得知叶君旸的舞裙没法穿了。
“哎呦,这可如何是好啊,献舞在即,可不能出岔子,不然,我们全都得死。”
李今舒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杜清清,突然开口道:“清清,我记得你之前领舞时,不是有件相似的舞裙吗?要不拿给君旸试试。”
“好。”
杜清清这回倒是大方,一口便应下了,但叶君旸的个子高挑许多,穿上后短了一大截,根本不合身。
俞娘子见状,缓缓开口道:“君旸,这次恐怕要委屈你了,要不还是让清清来领舞吧。”
此事,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有人做了手脚,故意为之,但叶君旸知道,俞娘子如此说,也是奈之举。
“俞娘子思虑周全,一切当以大局为重,君旸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