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年纪不是很大,才四十几岁,头发就花白了,又是村子当地人,他佝偻身躯站在教室门口,看着教室里面低着头弯着腰,一个穿着清爽的男生正在扫地,满意地点点头:“三月嘛,扫得好干净哦。”
虽然他文化只到小学完整毕业,普通话也说得不标准。
但是村子里刚建好第一个小学的时候,没人愿意来,他就主动请缨说来做个代课的,等以后有真的老师过来了,他就离开这儿。
可是直到后来有支教老师来了,他被安排去了坐了办公室,一直到泥石流的爆发,他也再也没有离开了。
这座小学也只剩下他一个老师了,他也没时间去谈情说爱,所以四十多岁了都还没结婚生子。
他又大声地喊了一遍,声音里只有丝丝得奈:“三月,我喊你,你都听不见啊?”
一间很小的小学教室里,讲台那边的黑板上面用白色的粉笔画着天空和草地,除了白色,黑板上就没有别的色彩了。
村子里旮旮旯旯的角落多得数不清,荒山野岭得地山头比比皆是,羊肠九曲的路多,简直寸步难行。
这么多需要帮助的村子,就是这里太偏远了,太穷了,他们很难领到一盒完整的彩色粉笔。
“画了画,你还一间一间教室都打扫做什么嘛,我把政府发过来的短袖,给娃儿些送下去后,等我再回来打扫。”
环境还是干净的,整个教室都是水泥墙敷好的,看着还算很平滑,扫过的地面很一尘不染。
王老师,说:“今天你还给村子里的娃儿,再上最后一天课了哈。”
三月穿着白色的短袖,深蓝色的牛仔裤,低着头弯着腰还在扫地,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又逗着王老师,说:“你舍不得我啊。”,显得有些调皮。
男生的声音很好听,像百灵鸟一样婉转悠扬。
王老师笑起来,细细的数一下,抬头纹都有五条了:“是舍不得,村子里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大学生不说,自从你上了初中起,哪个周末都来给我帮忙,还给村子里的娃儿些补课,简直跟你爹妈一个样子。”
“再说现在,村子里的娃儿都没得哪样寒暑假得,都在学校写作业,你看你!今年高考完都没有去过县城一次,全在这里帮我教娃儿,教完还回去做事情,你累不累嘛。”
音色很好,偏向清脆,像桃花一样,说着地方话撒起娇来,听起来更不得了:“哎哟,王老师,我不累,我这么年轻,以后我读完了也会回来了的嘛,早教,晚教都是一样嘞。
“我以后就像你,就像我爹妈一样。”
对于特别熟悉的人,他总是爱撒娇的,他撒娇起来声音好听,但是说出的话因为执拗,就像个不讲理的蛮子。
“你真的是~”王老师习惯了男生的撒娇,莞尔一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哎,你出去了么,就不要再转来了嘛,这个穷山恶水的,还回来这点做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