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在春天中瑟瑟发抖,司机在喊“休息会儿。”
“都准备一下,我们目的地还没到呢,先下车找东西吃去。”禤教授领着十几个人先下了车,若有所思的看了顾词一眼:“既然来了就别跑了,待会儿还有的走呢。”
禤教授走在前头,这么两天,他年纪大了,也挺累的,带着人就朝着一家牛肉粉馆走过去着。
街上还挺冷清的,这才早上九点多,没到寒暑假,人流比较稀少。
“哎——”司机看着玻璃窗户上的洞唉声叹气的,只想骂人:“这我才换的新车啊。”
“就给我破了一个洞,这说又不敢说,骂又不敢骂。”司机嘀嘀咕咕的吐槽,眼睛盯着座位上的间接始作俑者。
“…………”三月被这目光弄得尴尬得紧,这玻璃洞可不是他敲的,一路上他都晕车得紧,吐的很。
师傅把车给停第一个服务区的时候,顾词把车上的安全锤给掰下来,硬是把窗户玻璃给敲碎了一个洞。
他那会儿也惊了,从来没想过安全锤还能这样子用。
这一路上都漏风得很,好歹他还用透明胶布粘了一下,这会儿到了县城,师傅只想赶紧修车去,罚款是跑不了的了。
“师傅别摆脸色啊,B大会给你们报销的。”顾词所畏惧的开口:“你就在这儿多等会儿我,我要带着学弟买点东西再来。”
这里他挺熟的,街道还是和之前的一样没什么变化,牛肉粉是县城里最珍贵的食物了。
“走——”顾词拉着三月就想走,三月语:“等我穿鞋。”
两个人在街边走着,根本没想着买什么东西,三月心里头清楚,顾词只是想找理由和自己独处,聊点儿什么少儿不宜的。
小县城就两条街道,买卖也就这么些,天空飘了几滴毛毛雨。
什么时候走到三中门口的,两人也不知道,禤教授和十几个学生就在门口和三中的几个人小声说着什么。
那几个人他很熟悉,三中的老师,还有几个他高中同学,他脚步实在不想往前迈步了,身体就停顿了那么一下,右手小心翼翼拉了身边人的衣角,很轻地讲话:“顾词,我们回车上吧。”
“嗯?”顾词被三月这亲昵的举动心情搞得很柔软,正想遂了他心意,装作看不见禤教授他们,那边就先打了招呼:“顾词也来了,过来聊聊天呗。”
“这不是三月嘛?都回来了怎么不和老师们打一声招呼呢?”这个中年男老师在三中风评不太好,说话也尖酸刻薄得。
那几个高中同学还是以前的混混作风,说话跟以前一样如出一辙:“老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三月没爹没妈的,怎么会有教养这个东西。”
没爹没妈?
在场的人都很惊讶,像半截木头一样愣愣地杵在那儿,除了那几个挑起事端的人,从B大来的人都噤若寒蝉。
顾词正欲说“没爹没妈关你们屁事”,那几个人速度不停地继续奚落和嘲笑:“陈皮尔不在,部长爷爷和书记爷爷都被你害得丢了工作,你还好意思回来。”
“三月,你怎么就不跟你爹妈一块儿走呢?”
许多人对部分人的敌意就是来的毫理由。
“都瞎说什么。”幸好三中的老师并不全是这样,高老师严肃的制止:“让人家来支教的人看笑话不是,说三月没教养,我看你们有爹有妈的也没好在哪儿去,都大学了怎么还不消停,以前就爱欺负人,现在还这样,丢不丢人。”
禤教授在一旁和颜悦色地打着哈哈:“没关系,事情就这样吧,这十几个人就像刚才说好的那样,留一半儿在这里帮忙,其他人继续跟着我走。”
“嗯,行。”领导之间相互寒暄完以后才各自告别离去。
一路上三月都沉默着不说话,顾词几欲想说点别的内容,都被这坑坑洼洼的路段给压得没脾气。
小路太窄了,除了刚进村的沥青混凝土浇筑路面,越到里面大巴车越进不去,泥土带着石头,都是坑坑洼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