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40多年前,当时的赵老汉还是个愣头青年。临终前,父亲把赵老汉叫到跟前,递给他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生前攒下的钱。让赵老汉用这些钱去盖一个房,娶媳妇。不久便驾鹤西去。
赵老汉也谨遵父亲叮嘱,欲在村边盖一个房。后请了一队瓦工。其中三人也是赵老汉朋友,在建房过程中,赵老汉还经常给他们递水递烟,留他们吃饭。所以大家伙也都很喜爱赵老汉。
但是一天,其中一个赵老汉的朋友和工头吵了起来,询问原因,是那个朋友听到工头说赵老汉假惺惺,气不过就和那工头争执了起来。赵老汉得知原因也不计较。只是说话多向着朋友,刚好最近赵老汉也当上了学校老师,高兴之余就告知了朋友,朋友也为他感到高兴。而那工头直到盖房结束都一言不发。大家本来也不愿找他说话。
最后封顶是那工头封的,干完活大家拿了工钱就各自回家了。吴老汉后来就和本地一个姑娘结了婚,有了三个孩子,还有父亲留下的十亩田。一家人其乐融融。刚开始那十几年啥事也没有,后来某天开始家里就状况百出,有了前面说的那些事。
其实讲到这大家都知道是那工头下的咒。
吴清野问道:“那您知道那个工头如今过得怎么样?”
“听别人说现在子孙满堂,儿女都是博士,在国外读书回来的,一家人住在大城市,子女也孝顺,晚年养老和老伴享清福。”
真是讽刺!好人没好报,祸害留千年。
吴清野知道了是被下了厌胜,但有个疑点他没想明白,倘若是一般压胜,那么施术者也会在不久必遭反噬,且是祸及后代好几辈子孙。同时被施术之人也会立马遭殃,可赵老汉家是十多年后才遭遇不幸。
张淮书望着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的吴清野,点了一下:“厌胜不一定是会在家,也能在其他地方。”
吴清野豁然开朗,如果是没在家里施术,那就是风水上被动过,祖坟被人做了手脚!
“就是这儿了。”赵老汉指向后山一座坟。吴清野凑过去四下打量,赵老汉家祖坟风水选址很好,坟茔也未出问题,理应是会惠泽子孙后代。
“你看那儿。”张淮书望向祖坟东南一角,吴清野顺势看过去。一个小土堆,上面还插着一截柳树枝。而这个土堆的位置刚好处于祖坟的重要风水位置。看起来感觉没什么怪异之处。
吴清野虽不是很懂厌胜,但也明白了七八分。此法是令家族断子绝孙没有后嗣的阴毒法门,如果发现及时,只须将土堆铲除即可虞。但是莫说普通人,就是一般道士也难一眼看破。
这术和平常厌胜不同,只要不铲除,那么施术者不会被反噬,当然被施术的也不会马上就遭殃,想来也是那工头想让赵老汉人丁兴旺,有后之后再下手。让其丧子之痛更为深刻!真是恶毒!且在别人祖坟前立小坟头是“迷魂大法”。灵魂投胎是先奔祖坟,再找胎儿。布置了假坟灵魂就法投胎,因此,后来赵老汉夫妻,也再生不出来孩子。但此术厌胜之术一旦被破解,施术之人必遭反噬。
在为赵老汉破解厌胜术后,吴清野仍气愤不已:“那工头倒是过上了,赵老汉本应过的日子。就因为嫉妒看不惯人家好,居然就施如此歹毒法术。而且就算现在反噬了,也都晚了。那工头本也就活不了多少年了。”
张淮书冷冷道:“不过他也要下地狱倍受折磨,永世不得轮回,更别说投胎到三恶道。也没这机会了。至于子孙后代,不消半年,也要各自遭殃被反噬。”
吴清野继续愤懑:“我倒希望他能投胎成乞丐畜生,被人欺凌,身有残疾,不得善终。所以有的人看着可怜,疾病缠身,其实不然,也是前世作了恶,累生累世积的业力,这辈子需要偿还。”
张淮书点点头:“是这样。”
“只是赵老汉太可怜了。”吴清野满眼怜悯地看向一旁只听他们讲话,默不作声的赵老汉。
回到家,“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那小青年一见赵老汉回来,手舞足蹈起来。赵老汉摸摸儿子的头:“在家有没有调皮,听妈妈的话。”“我听话。”“好孩子。”“我是好孩子,我是好孩子。”
看着这一幕,张淮书走出来:“老人家,他这样子是丢了魂。让我来一试,为他收魂。”
赵老汉张了张嘴:“那便有劳了。”
张淮书先上了三炷香,嘴里念叨着咒语,拿出事先准备的纸钱香火,吴清野明白了,他这是要下阴给收魂。
临行前下阴的人要先在烧香拜神,祈求保佑。
烧香拜佛以后张淮书坐在椅子上,不多时闭上眼睛,手上掐着诀,过一会儿,人就不作声了,身体微微有些晃动。
这个时候得赶紧在准备好的一个铁盆里烧纸钱,这些纸钱是下阴的人的买路钱,因为下面有一些孤魂野鬼还有鬼差都要打点,免得他们纠缠不休。
但张淮书不用。
只见闭着眼的张淮书说:“到鬼门关了。”
又问:“老人家,你祖先的名字和埋葬的地方。”
赵老汉忙回答,吴清野知道这是在问神。
过一会儿,张淮书声音变了一个人,是赵老汉祖宗,且不仅仅知道过去,也了解未来的事情,同时明明白白的交代了赵老汉,以后会怎么样应该注意哪些问题,还有自己在那边的情况。赵老汉一一应允。
不多时,吴清野看见两团黑影进入赵老汉二儿子身体。
又一会儿,张淮书睁开眼,声音也变成他自己的:“我刚和城隍爷聊了几句,他令鬼差去找你儿子魂魄,借此间隙,我找到你祖宗,让他上身给你托付事情。”
赵老汉连连道谢。
再看那小青年,睁眼后眼神也不再傻愣,恢复了原有光泽。那小青年对着赵老汉:“爸?”赵老汉老泪纵横,声音颤抖:“爸在这。”
那小青年又看向一旁床上坐着的妇人,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妈!”眼泪从那妇人眼睛两个黑洞流出,“我的儿,你终于好了。你受苦了。”说罢,紧紧抱着自己儿子,哭了起来。
赵老汉眼眶发红,用手抹了一把眼泪。望向吴清野张淮书: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你们真是我的大恩人。我以回报,只能给你们磕几个头,说完便要往地上跪去。
张淮书眼疾手快扶住赵老汉:“不用这样,是我们应该做的。”吴清野也忙附和:“对啊,赵大爷,你快起来吧。我们真的都是心甘情愿为你做的。”